谢峥嵘与司达通同朝为官,自然认得司刑珍,也知晓司刑珍与苏少臣之间有一段鲜有人知的猫腻,只是如今人多,他不方便当面问,只能乐呵呵地同司刑珍点点头,然后拆开司刑珍抓出来的纸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住,眉毛胡子皆是抖个不停。 “谢祭酒,我抽中的是什么地方?”司刑珍见谢峥嵘表情那么纠结,只当是苏少臣给她谋了一个好差事,脸上的笑容又浓烈了几分。 谢峥嵘冲司刑珍努力挤出一个满满都是慈祥安抚的笑容来,将纸团上的字展开给司刑珍看。 突!厥!府! 司刑珍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惊得那些个站在她旁边的人全都往旁边挪了好几步,生怕司刑珍暴走时伤及无辜。 “谢祭酒,你告诉我,这个突厥府不是最西北的那个突厥府,对不对?一定不是,对不对!”司刑珍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谢峥嵘脑门嗡嗡作响。 谢峥嵘不着痕迹地抽出被司刑珍揪紧的衣袖,安抚道:“等突厥府富裕你来,司侄女你就是我们大乾王朝的功臣!司侄女,你可得努力了啊!” 司刑珍哭哭啼啼地走了,谢峥嵘晃了晃被愁到斗大的头,赶紧派小厮去给司达通和苏少臣送信。 …… 彼时的苏少臣不在丞相府内,而在御书房中。 苏少臣看着长乐公主从徽州领回来的三个小豆丁,一脸古怪,他问唐毅,“陛下,既然小殿下和小公主都已经到了京城,为何不见白博士?微臣还有一些事情想要找白博士请教呢。” 唐毅对此事颇为头痛,他不知道该如何给苏少臣讲他被白言蹊‘抛弃’的事情,突然听到胖胖的唐如花插嘴,“我娘说他不要我爹和我们姐弟仨了,她说天高海阔,她要去找她的自由,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苏少臣咂舌,良久之后,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唐毅那黑成锅底的脸色,违心地憋出一句话来,“白博士还真是洒脱。不要陛下微臣还能理解,这三个孩子说丢开就丢开,仿佛踹开一块石头般,若是换到微臣身上,微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苏少臣怕年纪尚小的三个小豆丁心里不高兴,尽力说出一番比较委婉的话来,谁料三个小豆丁根本不领情,牙尖嘴利的胖丫头唐如花叉着腰道:“你肯定不如我娘,不然我爹为什么不喜欢你而是喜欢我娘!” 唐毅刚噙到嘴里的那口茶瞬间喷出,苏少臣面色窘迫地解释,“因为你父皇是男的,而我也是男的啊,男人与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胖丫头一脸‘我信你才怪’的表情,她怼得理直气壮,“你骗人,我娘给我们看的画本里就有两个叔叔相爱的,分明是你不如我娘,我爹才不会喜欢你。” 苏少臣无语泪先流,白博士给她娃儿做的都是什么教育!小公主看了还好,万一俩小殿下看得多了迷上龙阳之好,那可怎么办哟! 苏少臣双手捧心,发自肺腑地建议,“陛下,我建议请一些名师来为小公主和小殿下做启蒙。” 唐毅深以为然地点头,“先教他们念书习字吧,等稍微大了一些,我就教他们治国经略与骑马射箭,好好锻炼体魄,将来也好上战场杀敌!” 一听到‘杀敌’二字,深受白言蹊和平文化影响的三只兔崽子就都齐刷刷地怂了,她们的亲娘说是让她们来跟着亲爹吃好的,顿顿都能吃肉,怎么现在听到的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三只兔崽子水深火.热的生活从落入唐毅手中的那一刻正式开始。 苏少臣想了想,又建议道:“陛下,后宫空缺已有数年,若是一直空缺下去,怕是会生出变故。微臣建议陛下在年前就开始选妃,一来是可以稳固王公贵族之间的关系,二来是可以填充后宫的空白……”剩下的话苏少臣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唐毅能够听懂。 唐毅确实能够听懂,他斟酌片刻之后,点头应下,“这件事就交由你办吧,记住品德为首要选拔条件,长相倒算是次要的。” 苏少臣领命,立马就派手下的人去办了,浑然不知司刑珍正在家里磨刀霍霍。 …… 白言蹊从徽州出发,一路随心而行,从暮春出发,一直走到深秋,偶尔会给家里写两封书信,也会时不时寄几本写好的手稿去墨染斋,挣点儿稿费当盘缠。 行至关中地带,白言蹊将疲惫的马儿拴在草地上任其嚼着枯草吃,她则是走到茶棚下,同卖茶的老伯道:“老伯,来一碗清茶。” 那老伯笑容可掬地放下手中的报纸,满是感慨,“陛下勤政爱民,登基数年才想到选妃,实在是我大乾之幸。姑娘稍等,水是烧开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