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头砸在仕女图花瓶上,花瓶四分五裂,一个镂空的紫色木球出现在众人眼中,那紫色木球中,装着的赫然是一块头盖骨。 第44章 白言蹊眯着眼睛看向那镂空紫色木球的头盖骨, 嘴唇微颤, 从针囊中取出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径直刺入头盖骨中。 那头盖骨并未像预想中那般坚.硬, 银针恍若刺入豆腐中一样,轻而易举地扎了进去。白言蹊伸出手指弹在针尾上, 不料那头盖骨竟然被银针撑出一条细缝来。 “眉骨受损而破裂, 这头盖骨中封着的蛊灵居然是友灵,看来莫将军不仅对自己狠, 对朋友也丝毫不手软啊。” 白言蹊将银针拔出,抹去额头上的虚汗,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向莫问。 朱冼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杯应声落在地上,脸色极为难看地看着莫诉,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问莫诉,“莫诉, 我就问你, 这头盖骨可是你从时路的尸骨上摘下来的?” 莫诉闭口不言,没有否定,那便是肯定。 “好一个干脆果断的尖刀营统帅,是老夫错看了你!”朱先随手抓起桌上半满的茶壶朝莫诉丢去。 莫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任由朱冼丢出来的茶壶砸到他的心口, 滚烫的茶水泼得他满身都是, 他的眉眼低垂, 牙齿紧咬着嘴唇,身子微微此向前倾着,一言不发。 朱冼最不待见的就是莫诉这般‘韧皮’的样子,他知道莫诉身子亏空得厉害,也知道莫诉为何会这样做,就算他怨莫诉为报家仇而做下这等糊涂事,可是他哪能说出让莫诉不要报仇之类的话?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莫诉就算被仇恨蒙蔽双眼做下错事也情有可原,且现在还未造成大祸。 “莫诉,我朱冼今日告诉你。仇有根,恨有源,你想如何复仇我不管你,我也不会劝你,但若是你做下的错事无法挽回,那老夫就……就……”朱冼气得全身颤.抖,威胁的话到了喉咙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莫诉忽然抬起头来,甩甩袖子,将身上的茶叶掸去,问朱冼,“如果我做下的错事无法挽回,那您就怎样?是亲手杀了我么?” 朱冼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莫诉的手指战栗不休,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红的发青,“若是你执迷不悟,老夫就当没你这个学生!若是你因为一己私仇而连累天下人受苦,老夫只能一头撞死,好向曾经授业于我的恩师赔罪!” 撂下狠话的朱冼负气离去,看得白言蹊目瞪口呆。 秋香赶忙去给莫诉将替换的衣服拿出来,想要换上,莫诉却不允。 “白姑娘,你说我现在,还有回头的路吗?”莫诉看向白言蹊的目光中满是疑惑,神色有些凄惶。 白言蹊回过神来,耸肩道:“羊都未丢一只,不过是羊毛被人薅了一点,随处都是回头路。莫将军不妨自己回头看看,路在何方?” 将镂空紫色木笼连带着头盖骨拿给婢子秋香,白言蹊叮嘱道:“若是真的为了你们莫将军好,记得一定要将这三件东西烧掉,彻底烧成灰,一件都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晚餐我就不过来吃了,帮我送到院子里吧,到时候我将药方写好,你们拿着药方去把药给抓了熬上,吃到你们家将军什么时候容光焕发流鼻血,药就可以停了。” 莫诉未挺近白言蹊后面说的话,自顾自的琢磨着,“羊?薅羊毛?” 自从那藏有头盖骨的镂空紫色木笼放到秋香手中起,秋香的脊背就挺直了,全身僵硬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那木笼放到软香罗上的,直到燃起的火将软香罗,漆木匣与头盖骨烧成灰后,秋香才回过神来,通体冰凉。 …… 回到小院子中的白言蹊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身上的医术是从系统中得来的,‘问鬼神’便是医术中祝由术的一种,对体能的消耗极大,不仅将她利用吃食补充起来的电能消耗一空,甚至还赔上了许多之前通过五雷轰顶补充起来的电能。 肉痛不已的白言蹊引颈悲啸。 “……嗷!!!!” 一声饱含郁闷与愤怒的长啸声在小院中响起,若是有徽州书院的教书先生和学子在,估计能够从这声长啸里听出几分似曾相识来。 此长啸正是当日将早起打拳的朱冼吓得摔了一个大马趴的海豚音! 管家明叔亲眼见白言蹊回了小院子,立马吩咐后厨将跑遍京城才采买回来的吃食分门别类送到白言蹊的小院子里,有糕糕饼饼,有鲜果坚果,还有京城知名酒楼中的招牌菜……种类繁多,分量够足。 当那熟悉的婢子小厮端着熟悉的漆盘将吃食送到白言蹊屋子里时,白言蹊就仿佛是枯木逢春般,瞬间来了精神。 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但此刻,白言蹊能想到的只有吃。 一口,两口,三口。 一盘,两盘,三盘。 …… 生怕送来的东西不够白言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