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然你当心老夫一封奏折递到圣上面前,告你个居心叵测之罪!” 祖兴拍案而起,“你徽州书院的院长能够从我国子监挖人,我国子监为何不能从你徽州书院挖人?同样都是为了朝廷,像白博士这样的算学人才放在徽州书院,哪里能够将自身才能全都寻到用武之地?若是放在京城,那自当是另外一番景象!再者,你想去圣上面前参我一本,那你去参便是!只要白博士愿意去国子监,你就算参到圣上面前又能如何?连契约文书都没有签,不过是口头定下的协议,随时都可以作废。” 朱冼脸色铁青,落叶归根的他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当年培养出他的徽州书院荣光重归,如今却半路杀出个祖兴来,真是让他扫兴。 眼看着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就要掐在一起,白言蹊连忙出声表明自己的立场,低眉顺目装可怜道:“朱老,祖老,二位莫要因言蹊而动气,这实在是折煞言蹊了。言蹊自愿留在徽州书院,只因为留恋故乡山水,不愿远行,还望祖老莫要怪罪。不过祖老也无须担心言蹊敝帚自珍,关于新式算学的东西,言蹊都会刻印成书,在满足徽州书院的需求上,首先供给给国子监,祖老你看如何?” 祖兴和朱冼怎么会听不出白言蹊是在给他们二人台阶下,当场就顺着台阶走了下来,朱冼坐在一边转怒为喜,笑个不停。 相比于眉开眼笑的朱冼,祖兴的脸色就难看多了,他冷哼一声,语重心长地同白言蹊道:“能够得到刻印成的书又如何?就如同你写的那第五道题,虽说如今你已经给出了答案,但是我相信国子监算科博士中还是会有很多人无法想明白,怎么能够比得上你亲自去?我原本还想着两个新式算学的博士,就算全挖不到那也好歹能够挖上一个,谁料宋清博士的新式算学是跟着你学的,你要不走,他也不愿意挪窝,真是让人伤神!” 朱冼无语地撇嘴,“言蹊丫头,你别听他打苦情牌,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若是他不想要新式算学的书籍,那不卖给他就是,与我们徽州书院相邻的书院那么多,苏州书院、粵州书院、蜀州书院、并州书院、关中书院、兰州书院……只要让他们看到和新式算学相关的书,何须担心卖不出去?国子监若是不想要,我们又何须捏着鼻子卖给它?” “祖兴你若是有挖人的本事,为何不去京城中新开的那几家书院去挖人?莫非你觉得我徽州书院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国子监做事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朱冼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盅重重磕在了桌子上。如今祖兴做的事情勾起了他憋了很久的腹火,当场就气炸了。 朱冼虽然已经辞官赋闲,但是在朝廷中的人脉何其之多,几乎有大半个朝廷的重臣都是在国子监中受过朱冼恩惠的人,朱冼身上多年养成的官威何其之重? 只是数年修心养性下来,那些朝廷中带出来的规矩都被他搁置在一边了,朱冼同祖兴这些老友也不再拘着谨着。可如果真论品级,莫说是祖兴,就是如今负责管理国子监的翰林学士都是朱冼的门生,祖兴不过一个下级罢了。 多年的平和相处让祖兴忘记身份有别,如今祖兴做出这等不利于朝廷学政推行的事情出来,朱冼自然不会再容忍。 朱冼发威,整个饭局便凉了一半。 白言蹊打着哈哈道:“朱老莫要生气,国子监为圣上培育出了多少人才?相比于其他的书院,人才济济的国子监更适合新式算学的发展,但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我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 祖兴豁然惊醒,上头的酒意去了大半,尽管心中不愿,可还是不得不拱手行道歉礼,“朱老,是我冒昧唐突了。” 朱冼甩袖离去,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萧逸之送送祖兴等人进入徽州书院预留出来的客房入宿,这才一头雾水的寻到了秋菊苑,来找白言蹊解惑。 彼时的白言蹊正对着大半锅白米粥瞪眼。 “娘!!!” 苗桂花被白言蹊杀气腾腾的吼声唤的有点慌。 “现在家中又不缺钱,你怎么还熬白米粥?吃点别的不好吗?顿顿吃百米粥怎么能行?去徽州书院后门的菜摊上买点儿菜,我们吃点炒菜不好吗?花钱去割上一刀肉,每顿饭放点肉吃啊!之前在白家村的时候,因为家穷我们只能顿顿吃白米粥,可现在家里已经不缺钱了,怎么还顿顿白米粥呢?” 苗桂花心里委屈,“娘这不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白米粥,就会做这么一种饭了么!再说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哪里用得上顿顿吃肉?之前一年十二个月都是喝白米粥过来的,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将就将就喝点白米粥就行了。” 白言蹊身心俱疲,恰好看到白清源由李素娥抱了出来,仿佛是看到救星般冲到李素娥的身边,捋着白清源的那几根小黄毛问苗桂花。 “娘,你忍心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