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个暴击,明明是个洒脱随性的女儿家,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当时真是吓得他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时的宋清只想对阴阳怪气的白言蹊说一句‘好好说话’,如今的他却觉得白言蹊这副样子端庄极了,起码看着挺得体的,不会给他们招来什么祸事。 若非唐毅就坐在面前,宋清真想给白言蹊点个赞。 唐毅捏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出一小半来,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差点将茶杯丢了出去,就在这时,小顺子给他的第二条告诫突然出现在耳边。 “殿下,你要时刻都记着,姑娘家都喜欢稳重大气的男子,你这毛毛躁躁喜形于色的毛病得改改了,不然没办法追到姑娘的。” 唐毅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捏住了茶杯,奈何那茶水实在太烫,烫得他忍不住将茶杯丢掉……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唐毅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 而后……可怜的茶杯被唐毅‘啪叽’一下捏碎了。 瓷茬将唐毅的手指划破,一滴殷红的血当下就涌了出来,可将这前堂中的不少人吓了一大跳。 传闻这三殿下性情暴戾,稍有不满意就会摘人头玩,如今这三殿下流血,该不会将他们的脑袋都搬了家吧! 因为这处别院紧邻徽州书院的缘故,被那晨钟扰得无法入眠的唐毅极少来住。故而除了管家之外,其他婢子小厮对他的印象也都来自于谣传,更不用说宋清等人了。 一见传说中的大魔王唐毅流血,婢子小厮立马就乌央乌央地跪了一地,宋清等人连忙也跪下,内心不断地哀嚎。 早知道当日就算冒雪赶路也不去那荒村投宿了,若是不再荒村投宿,怎么会招惹到唐毅这尊瘟神? 宋清等人还稍微好一些,身子骨笨重的的沈思之算是实在受不了了,早晨被摔了那么一下,膝盖骨到现在还淤青着呢,往地上一跪,仿佛是跪在针毡子上一般,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管家见整个屋子的人都已经跪了个七七八八,连忙也跪在地上,差点将头埋进青石砖里。 唐毅手指上的血还在流,屋子里的下人却都吓得跪了一地,若非白言蹊亲眼看着唐毅还嘶哑咧嘴的坐在桌子前和被他捏破的瓷杯较劲,她还以为是唐毅驾鹤归西了呢! 整个前堂中,除了白言蹊还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外,就只剩下唐毅坐着了。 “哎呀,你这些下人都是傻子么?管家,赶紧去找止血的药啊,三殿下等着包扎,你却跪在这儿,要你们何用?” 白言蹊横了一眼管家,从袖筒中拿出针囊来,选出最细的那根针,左手用力一掰唐毅被划破的那根手指,在手指发白的那一瞬间,细如牛毛的银针刺了进去。 白言蹊用银针扎的那个地方,正是止血的穴窍。 管家刚站起来,还未来得及走出前堂就看到白言蹊如此‘以下犯上’的动作,吓得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呆呆地杵在地上。 三殿下的手指哪是他们能够掰得? “管家!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烫一些烈酒,一会儿给殿下处理伤口,另外赶紧寻些金疮药和白纱布来,帮殿下将伤口包扎好!” 白言蹊气得不行。这唐毅都养了一群什么样的小厮婢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这哪是下人啊,这分明就是祖宗! 管家吓得全身一个激灵,连忙哆哆嗦嗦的跑出前堂,不一会儿,又颤颤巍巍地跑了进来,目光在地上跪着的那群小厮婢子中转了一圈,找出一个耳朵上有颗黑痣的人,手脚麻利地将那人拎出了前堂。 唐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被白言蹊扎下的那根针,眸光复杂。 白言蹊见唐毅这番模样,昨日小顺子同她说的那些话渐渐萦绕上心头,再看唐毅,不管是横看竖看还是侧着看,都将唐毅那张略显落寞却咬牙坚强的脸看成了地里黄的小白菜。 小白菜,地里黄,年纪轻,没了娘。 在这么一瞬间,白言蹊全身的母爱之力爆发了。 “那个,就你了。”白言蹊随手拎出一个身着褐色衣裙的婢子,差使道:“你赶紧去打一盆热水,然后寻一块干净的素布来。” 褐色衣裙的婢子不明所以地仰起头,“啊?” “啊什么啊?赶紧去!” 此刻的白言蹊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掀开唐毅手边的茶壶,见那茶壶中的茶叶都已经泡开,此刻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儿,白言蹊拎起那茶壶来就将茶壶里面滚烫的茶水倒入花盆里。 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衫的小厮目瞪口呆,喃喃道:“那是管家最喜欢的花……” 等那褐色一群的婢子将素布拿来,白言蹊同唐毅说一声‘得罪’,用素布将泡开的茶叶包好,在热水中蘸了一下,直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