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进来的金边眼镜发现了,像个娘娘腔地尖叫不止,让他还没有跨出腿就被一群冲进来的士兵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所以金边眼镜保留了这个出门一定要关上锁好折扇窗户的好习惯。 加西亚看见被锁上的玻璃窗,那金边眼镜走出别墅,跟女仆打招呼的身影,他想到了金边眼镜的身材,跟尼德兰差不多,他没有尼德兰高,一米八的个子,让他消瘦的身材看起来柔弱不少。 他恨尼德兰,包括这个跟尼德兰背影有点像的金边眼镜。 加西亚回去了床上,从床下面找出了一张纸,被他藏起来的,上面是他在这囚禁的几个月里,偷偷地做测试时用笔在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纸写的: “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心 唯独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那日渐衰老的满面风霜”(作者:叶芝,傅浩) 加西亚早已把这四句诗熟烂在心。 写出来不过是在提醒自己,看着自己模仿尼德兰笔迹写下来的131个字母,这4行诗,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不能忘,不能放过这首诗的主人。曾经给过诗的希望他,又将他狠狠地踩碎骨头那样地踩在了脚底。 他将这四句诗沉默无声地启动在嘴中,波塞冬语已是非常流利的他,可以把这首诗的抑扬顿挫念得非常圆润饱满。但是在空气里,依旧是无声的,只有墙上的钟发出了一帧帧走针的声音。 我不会忘记。 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脸庞。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心。 我会报复于你。 唯独我爱你,包括灵魂的龌龊和面貌的美艳。 爱你那百折不屈、驰骋炼狱,而又令人难忍施虐之心的肉体。 天边夕阳挂在云层中,透出了淡红的橙光,流泻在了加西亚的这张脸中,就像是为他这张愈渐像是油画作品的脸,蒙去了一曾不真实的、让人难以再窥探清楚的灰尘。 加西亚被允许从房间出来,已经是五个月后,他显瘦,面庞更为冷峻,眼窝深陷,眼睛亮了许多。 与五个月前更不同的是,似乎性格更为冷静沉着——那只是外表。他隐藏了内心的无限思念和错以为的仇恨。他怀揣着计划出来,甚至连见到尼德兰第一句话还怎么说他都想好。 但是他出来后,并没有找到尼德兰。尼德兰去了前线。他后来才知道尼德兰主动请缨打恶仗,要求复职。上面将他派去打最艰难的战役——人称血城的尼尔斯城。 波塞冬士兵打了四年都没有攻下来,派去的军队接连地葬身在那里。之前没有派战神尼德兰去攻打,是因为尼德兰没有被分管西边。他一直在开垦和收复东面。 他气到吐血,在一起上学的时候,翻了出去,去尼尔斯找尼德兰。 等到管家伯尼急匆匆地发完了三封加急电报,而加西亚就被绑了回来。 他被扔进了关押他的房间,一个月后他被放出来后又去找尼德兰。这次他是被关了三个月。第三次被绑回来,腿被打折了。 第二次的时候,他以为他伪装已经够好了,但是在士兵人群中,尼德兰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尼德兰跟副官说了一下,下面立马有兵长将他从士兵队伍里拽出来,尼德兰连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就被士兵按在地上,刚喊出“叶弥”就挨了一拳,嘴巴立马塞进布团。 他脸贴在地里,看见了尼德兰留给他远去的背影,以及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粗暴的带口音的话问他来自哪里,以及骂到“年纪轻轻就当叛徒”。 波塞冬人痛恨叛徒,第五军队尤为憎恨,恨不得活剥。 加西亚还在被塞住了嘴,唔唔地直骂这群饭桶,他是王子之子!他恨尼德兰,是他说自己是叛徒他们才把自己逮捕起来的。 第三次的时候,他被人按在地上,灰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站在他面前,差点被他袭击的尼德兰上将。 尼德兰的话响起在屋子里:“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加西亚死死地瞪着他,嘴巴塞住了布条,“叶弥”的叫声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唔声。 棍下来的时候,加西亚裂骨的疼,士兵将他摁在了地上,裤管里的肢体发出清脆的骨折声响。 加西亚只能看见尼德兰的背影,刚直、孤傲的就像一柄冰冷无情的军刀。 背对着加西亚的尼德兰,闭上眼,耳里充斥着惨鸣声。不一会儿,人的惨叫小下去,棍声也停住了。 尼德兰走到了那个叫也不叫的人身旁,看见他的头颅垂在了地上,没有动静。上将蹲下`身体,看见了那张有不少污渍的和血丝的脸,看见那阖上的眼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