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嗝,一面笑一面摇头,“我爸早去世了,我妈一个人在乡下,跟她几个堂兄妹住在一起,我之前几次想把她接过来,她非说乡下住得舒服不肯回来,我就随她的便了。” 简跃垂着眼,低声说,“你爸姓常……” “你废话,你爸不姓简?”常欣对他也是无语,“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你倒是说啊……” “1998年5月9日,宝汇丰典当行遭遇抢劫,八个月之后典当行老板常庆自杀。”简跃缓缓抬头看她,“常庆是你爸。” “前几天我去找过廖怀,虽然他什么都不肯对我泄露,但他无意中提了起了一件事,这个案子死了三个人。都已经闹出三条人命了,这破事还有完没完——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简跃微停顿了两秒,直视起常欣一点点冰冷下去的眼神。 常欣把紧握在手里的可乐放下,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指尖,坐到简跃的对面发出一声令人琢磨不清的笑,“没有十足把握,你不会贸然来找我的……是你爸告诉你的?” “当年典当行被抢的东西里,有一样你爸没有上报,是盗墓贼从地下挖出来的一个小玩意,碍于没有正规的收当手续,何况本就是违法所得,不能向警察实话实说。这样东西,后来让李校长吞了。”简跃言简意赅地下结论,“这群盗墓的流氓在你爸公司门口泼过粪、打过人,甚至把去接你放学的保姆堵在巷子里一个下午,你爸走投无路,只能拿命赔他们。” “其实本没有必要走到自杀这一步……”常欣轻描淡写地说,“对付这种亡命之徒,只要比他们更流氓更不讲道理,他们也奈何不了你,这事要是砸在我手里,我准保能处理得滴水不漏。可我爸这人吧,赚钱的手段说不上干净,做人却又胆小怕事……真是没用。” 简跃也莫名地笑起来,“我居然有点能体会你的感受。我爸是个自私自利的杀人犯,可我对他只能产生世俗上的鄙视,却依然不能真正对他做出大义灭亲的惩处。舒盈说的对,父母是我的软肋,太是了。你杀李校长,合情合理。” 常欣用手指摸了摸可乐罐上的水珠,“一个间接害死的父亲的警察,数年后成了道貌岸然的校长,在我的面前大谈正义、法制,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笑话?” “我现在想一想,你决定杀他之前就已经想稳妥了,要把这案子推到我头上来。我爸早已经是个乡下老头,你拿他没辙又不愿意放过他,于是只能陷害我。”简跃轻轻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我也太无辜了……” “省省吧,你又没真坐牢,我起先也觉得只凭一把裁纸刀应该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平心说,真想陷害你,凭我跟舒盈的关系,弄点确凿无误的证据太简单了。”常欣靠在沙发上翘起腿颔首对他微笑,“不如这样,我们定个君子条约,你爸的事我绝对不向其他人提起。同样的,李校长的案子,你跟舒盈就查到这?” “常欣,我认识你这些年,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可以把人命关天的大事说得这么无关紧要的人……”简跃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这件事只牵涉我们两个人,也许我真会昧着良心跟你站在同一条船上。但是常欣,我知道杀李校长的人不止你。” 常欣的表情微微僵住,“除了我还能有谁?” 简跃面不改色,“林烨。” “常欣,你再能耐,只凭你一个人要制住李校长完全是不可能的。我都能猜想出你们是怎么下的手,林烨把他双手一扣,你再来割喉,他反抗不了。法医的报告我看了,凶手是从李校长背后割他的喉,要么凶手能单独一个人把李校长压得死死的,要么凶手当晚根本就在案发现场,绕去背后,只是怕被鲜血溅上衣服。”简跃说这些话的时候,常欣的脸色很难看,可他依然继续说,“林烨跟他堂哥的关系打小就不错,林烨想当警察也是受林俊影响,不难猜想,林俊死之后,林烨是肯定要做一番调查的。5.15案子里的个中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内部的报告和文书也做得相当粗糙且不合理,林烨查得出真相,我一点都不诧异。” “林烨跟这些事没一点关系。”常欣的眼神里终于起了变化,“假使有,你想怎么样?” 简跃没说话。 “简跃,说白了,你跟我其实不是什么朋友。即便是几年同学,即便你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