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摇头,“你妈就这个脾气,蛮不讲理还跋扈地很。但她一心是真对你好,你们跟她尽量沟通沟通,看能不能消弭了误会,要真没法子,就把话讲清楚,不能老依着她来。小事依着她、顺着她是你有孝心,人生大事要自己做决定。” “舒盈啊。”简父的态度诚恳地对她说,“简跃对你是有真感情。早两年他没跟你联络,是真心怕拖累了你,加上他妈对你确实态度不行……其实这事也怪我,早几年做生意没存下钱,淑雅不是懂经营的人,把铺子做砸了,搞得要卖房子给儿子治病。” “叔叔……”舒盈的目光掠过简父发白的发根,心里不是滋味,“您不用担心我们,简跃这三年来过得辛苦,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清楚,放心吧。” “爸,舒盈这刚来你就总说这些……”简跃抓起舒盈的手在父亲面前紧扣住,“要不这样吧,年内我就把舒盈抓去领证,您搁这乡下清闲没事干的时候就琢磨琢磨我们摆酒要请多少亲戚朋友呗。” 舒盈面上对着他微微一笑,却在桌底下使劲踹了他一脚——简父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反倒态度坦然了。 “……对了,有样东西我要送给舒盈。”简父搁下了已空的饭碗和筷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没来由地就往里头的房间里去。 简跃探头看了看,一阵起疑,“难不成这房子里还有什么祖传的老古董不成?” 舒盈都懒得理他,“你是指望这房子的墙角里能挖出金块来还是怎么着?” “所以啊,我反正是想不出来我爸能有什么可送你的。”简跃话音一落,简父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步履轻快。舒盈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黄色封皮,边角都翘起来了,看来颇有年头。 简跃乐了,“爸,《三国演义》舒盈看过,你送她这干嘛?” “谁要送她书了?”简父慢条斯理地从书里抽出了一张信封,舒盈摸不着头脑地从他手里接过,发现信封上写得是“to舒盈”,这个“to”的写法她是熟悉的,简跃习惯这么写连笔,“t”写得跟“7”似得。 “等会,这什么?”简跃好奇地凑近舒盈,看她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蓝色的信纸。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舒盈一字一顿地把第一句话念出来的时候简跃表情就变了,忙用双手挡在信上,一脸哭笑不得地对简父说,“爸,你偷看我写给舒盈的情书。” 简父笑说,“自己把情书夹在书里,还赖我,我搬家时正好闲着没书看就随手拿了一本,谁知道里面还有这个。” 舒盈给逗乐了,推着简跃的手想看清楚这封情书的内容。 要说简跃高中时期有什么偶像,数来数去也就周杰伦了,当年mp3还是个新鲜东西,简跃成天把mp3踹口袋里,塞着个耳机骑车兜风,后来舒盈去看他的播放列表,清一色是周杰伦,《七里香》大概是他单曲循环次数最高的一首。她有印象,当年高二时学校举行了一个年级春节联欢会,各班级都要报四、五个节目上去,简跃的班主任当然是想靠他的小提琴挣挣面子,结果他不肯拉琴,和着伴奏唱了一首《七里香》。 “以前是很喜欢这首歌,恨不得直接把整首词都抄下来送给你,费了不少心思写了封情书还不见了,原来是夹在书里被我爸拿走了。”简跃提起少年时的事情都不禁青涩起来,当着父亲的面,一脸的不好意思,“嗯,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舒盈忍不住想偷笑。 她用手指划过信上他工整规矩的句子,上面写“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当年清俊如玉的少年,一袭白衬衣地坐在礼堂正中央的椅子上,微卷起袖口,面向着她所在的位置,以极认真的表情给她唱过这首情歌。于她心里,他是夏日的橘红色晨曦碎在眼底的微光、是青草地上用掌心摩挲的微痒、是苏打汽水里漂浮着柠檬片的清爽—— 他是每个少女梦里都憧憬过的,关于爱情的模样。 —— 下午过去大半,简父捧着茶看了会电视便拿好了篮子和钱包,说是要去一趟菜市,简跃闲着也是闲着,突发奇想要带舒盈去钓鱼。 大夏天的钓什么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