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简跃站起来从她的梳妆台上拿了一罐她最常用的面霜,按压出了一点在手指上,轻轻抹在她红得起皮的鼻翼上,“而且感冒也是肾病的诱因之一,你少拿感冒不重视,早点睡。” 舒盈接着问,“得了肾衰是不是很疼?” “不是疼的感觉。”简跃说,“慢性肾衰是没法治的,这你知道吧?急性肾衰不留神就能转成慢性的,慢性肾衰严重起来就是尿毒症,肾病绝症,治不好,只能换肾。但是肾可不是说换能就换的,钱是其次,主要还怕配型配不上。得肾衰最怕的,不是难受,是怕自己一睡过去就又少活一天。” 她平静地叙述说,“这么严重的情况,你居然瞒我瞒得心安理得。” 舒盈说这句话的时候背脊正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她将蚕丝的被子紧紧裹着,深褐色的长发垂在脸颊上,床头灯微黄的光线照在她的瞳孔里,映出简跃的模样——他在这一刻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种他们从未分离幻觉。 “我不是搬家。”简跃握住了她的手,“是我妈把房子卖了,拿这钱给我治病。” 舒盈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所以你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简跃说,“我不能联系你,各种原因……都不能。” 她小心地问,“你跟你妈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 “是租的,不过之前说过要给她买个新房,正在存首付,问题不大。”简跃知道舒盈要说什么,用神色示意她不用忧心这个问题。 他弯下腰来把自己的头抵在她胸前,阖上眼唇角带笑,“你想不想我?” 舒盈低头,要笑不笑的,过了好一会直接把他一推,自己躺进了被窝里,“我睡觉了,你自己爱干嘛干嘛,我需要安静的睡眠环境你不要来打扰我!” 她是真的不舒服,一沾上枕头脑子里就空白一片,睡是没睡着,但已经睁不开眼睛看简跃了。就听见他脚步极轻地走过床前,又传来一阵塑料袋哗啦哗啦地响声,没一会他又回来了,她心里琢磨,大概是在给她换垃圾袋。床头柜的灯暗下去了,有什么东西搁在了柜子上。 似乎是感觉到简跃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地对她叮嘱,“保温杯我放在床头里,半夜醒来喉咙疼就喝口热水,小心烫。” 舒盈困得话都不想说,哼哼唧唧了一声,翻个身就睡过去了。 这一夜确实睡得不安稳。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地做,画面里先是一片冰天雪地,简跃就站在她面前,前一刻两个人还在打雪仗戏耍,突然之间他就被警察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冷得手脚发麻。她冲着看不到尽头的小路狂奔,走走停停地呼喊着简跃的名字却无人答应。 “砰”——地一下。 她不知被什么声音惊醒了,睁眼时脑袋都还是懵的。 “你跟我回去!我都已经容忍你好几天了,今天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跟我走!”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自己每一根寒毛都清醒了,她赶紧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把头发扎起来,又将宽松的睡衣换成得体的t恤和裤裙。 稳了稳心态之后,她走出了卧室。 “秦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舒盈之所以私下里管秦淑雅叫太后娘娘,是高中背近代史的时候,无意跟简跃提起过一句玩笑,说你生活在你妈的专制统治下,简直就跟光绪帝似得。这句话她只是随口一提,有没有些不尊重的意思她反正是没想过,不过太后娘娘的权威由此便建立起来了。 舒盈打从高中时见她都要抖三抖。 她到现在都记得秦淑雅见她第一面眼神,审视地、打量地、厌恶地——而事实上,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一个人对她心存憎恶是怎样一种感受。 此刻秦淑雅是第二次站在她的客厅里。上一回她站在这个位置时,她的父亲还在世,秦淑雅客客气气地两盒精装酒上门,直言不讳地说:您女儿是千金小姐,我们这样的平民高攀不起,我没管好儿子,今天送您这两盒好酒就当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