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出了内室,傅容慢慢掀开被子,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等了会儿,悄悄挑起帘子。才挑开一点,就见底下男人的靴子飞快闪开了,对面隐约有急退的动静。傅容撇撇嘴,将两扇门板合并,落了拴。 想到男人进来时悄无声息,傅容摩挲两下门栓中间,又搬了把椅子挡在前头,如此只要徐晋想推开门偷窥,她肯定能听到动静。 做好准备,傅容这才选了身家常衣衫穿好,长发简简单单绾个髻,除了束发的玉簪,没多戴任何首饰。照照镜子,确保没有失礼的地方,傅容走到箱笼前,将那个小木匣翻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木匣,面现沉思。 如何让他心甘情愿收回玉佩呢? ~ 徐晋再次踏进小姑娘闺房时,已是一刻钟之后。 其实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徐晋感觉挺新鲜的,有种私会的兴奋。这种私会不是说他单方面溜进来,而是她也在等他,并且在为了见他而打扮。女为悦己者容,时间越长,说明她打扮得越精心,他就越期待。 只是听她搬走椅子,徐晋佯装平静地走过去,却见她一身寻寻常常的扮相。小姑娘人美,就是穿粗布衣裳也照样好看,可,跟她出去赏灯时的艳光四射相比,此时就太敷衍了。 徐晋不解地看着她。 傅容没看他,开门后转身,走到远离灯光的桌案前,自己坐左,请徐晋坐对面。 她坐姿端正,俨然名门贵女风范,徐晋缓步走过去,落座时忽的懂了。 她真精心打扮,岂不表明了对他有意?这姑娘最会装,现在又正是需要矜持的时候…… “王爷来此,到底有何话想与我说?”傅容率先开口,面容冷静。 徐晋是来看她的,看她病有没有好利索,也是来关心她的,让她早点喜欢上他。 这样的情.话,她若娇娇地躺在床上,或是像在她哥哥面前那般柔柔地笑,又或是眼中含泪委屈可怜,徐晋都能说出口,偏她一本正经,与他隔桌而坐,徐晋就放不下.身段了。 目光从斜对面的床帏扫过,徐晋慢慢道:“上次分别时,我说过有机会就过来见你,如今已经四月有余,再不来,怕你误会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倒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傅容等的就是这句话,看徐晋一眼,叹道:“年后病了一场,王爷早来几日,怕是会吓到。” “什么病这么严重,可好利索了?”徐晋早就对两人中间的距离不满了,闻言噌地站了起来,赶到傅容身边想跟她挤一把椅子。傅容气得要走,被徐晋强行按在腿上,一手搂腰一手摸她手腕,沉声道:“别动,我会看脉,你让我看看,我才放心。” 说着已经扣住傅容手腕,眉头微皱,神态专注。 傅容倒不知道他有这种本事,反正也挣不过他,便将信将疑地等着。 屋子里安安静静,呼吸可闻。 过了会儿,徐晋摇摇头:“脉象有些虚浮,具体什么病倒是不清楚,郎中怎么说的?” 傅容露出一副失望样,顺势想起来,徐晋加大力气,掰过她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眼里多了恳求:“今晚我还要连夜赶回京城,给我抱一会儿?就抱抱,绝不做旁的。” 傅容怔了怔,下一刻眼泪落了下来,低头怨他:“王爷到底想怎样?我的病就是因你而起,还请王爷放过我,收回玉佩,以后别再过来纠缠我了,民女真的受不起。” “这话从何说起?”徐晋目光微闪,抬起她下巴,看她水雾氤氲的美丽眼睛。 傅 容没躲,默默落泪,扭头诉苦:“你是王爷,我只是一个四品小官之女,论身份根本不配,王爷赠我玉佩又有何用?我日日夜夜想着它,藏在身上不妥,放在屋里又 怕不小心被人瞧见,时间久了,一病不起,幸而老天垂怜捡了条命回来……王爷,我求你了,求你收回玉佩,让我安安心心地过下去吧。” 她的病因只有自家人知道,徐晋就算心血来潮去问郎中,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怀里美人泪如雨珠,连串滚落,娇弱惹人怜惜,徐晋沉默片刻,“你真的不想要那玉佩?” 傅容闭上眼睛:“私定终身本就不对,又注定没有结果,留在我身边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徐晋仔仔细细琢磨这两句话,无声地笑了。 她口口声声强调两人身份之差,还撒谎骗他,是希望他再给她一个更确切的承诺? 他可以给,只要他告诉她年底他们一家就可以进京了,她定会欣喜若狂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