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那喜欢抓她手指含的弟弟啊! 傅容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 “浓浓怎么了?”傅品言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扶住女儿肩膀看她。 “爹爹!” 傅容扑到父亲怀里,悲极而哭,“我……做噩梦了,在水里,没有人救我。” 担心父亲又堵她嘴,傅容临时改了口,没有说弟弟的事。 傅品言心疼死了。三女二子里就这个从小黏他,长得又粉雕玉琢娇憨可爱,他就是再不想偏心,也偏了大半,女儿所有要求,各种软磨硬泡轮番用上,他几乎没有不应的,哪想今日闹出此等祸事。 “不怕不怕,爹爹在这儿,你哥哥姐姐也都在,浓浓不用怕啊。”轻轻拍拍女儿肩膀,傅品言下巴抵着她脑顶哄道。 傅容哭个不停,将那梦般记忆里所有心酸委屈都哭了出来,停下时外面刚好传来三更鼓响。 “爹爹,你别骂我,我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哭够了,傅容埋在父亲胸前闷闷地道。 小姑娘声音都哭哑了,却带了熟悉的讨好求饶,傅品言挑了挑眉,扶正女儿肩膀,见女儿目光躲闪就是不肯看他,跟以前闯祸时一模一样,冷哼道:“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 “每年都得说个百八十遍吧。”旁边少年添油加醋道。 傅容瞪了哥哥傅宸一眼,撒娇地扯着傅品言腰间玉佩晃:“爹爹,我都这样了,你还舍得罚我吗?要罚也得等我好了再罚啊?” 女儿恢复正常,不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傅品言长长松了口气,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罚?只让女儿平躺下去,他替她掩了被子,又怕她恃宠生娇不记教训,故意冷着脸问她身体情况。 “爹爹放心,都没事了。”傅容伸手握住床头姐姐的手,朝父亲兄长道:“这么晚了,爹爹哥哥都回去吧,姐姐在这里陪我就好。”她受了惊吓,眼下就是想把亲人全部赶走,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但傅容也不是很担心姐姐。 郎中说过,水痘多见于十岁以下的孩子,起痘前两日开始容易传人,得了也不算大病,只有小孩子还没长全,略加危险些,需得仔细照看。梦里,暂且就当是梦好了,或许是距离她发痘还有些时日,落水后姐姐连续陪她睡了三晚都没事,只有弟弟不知何时染上的。傅容从来没有碰过发痘的人,第一个痘出来之前,哪知道自己染了病啊,几乎每天都要抱弟弟…… 暗暗抓紧被子,傅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后悔没用,重要的是眼下,是将来。 她脸色有些白,精神头还算不错。傅品言放了心,柔声叮嘱几句便站了起来,领着长子离去。傅宸临走前朝傅容做了一个写字的姿势,笑得特别灿烂,露出几颗白牙。 那是在告诉她,父亲这次肯定还会罚她抄书呢,让她先别得意。 换做以前,傅容定会气得把枕头丢过去,可那是她的哥哥啊,牢牢护着她的哥哥。看到还带着青涩顽皮劲儿的哥哥,傅容只觉得好玩有趣,难以想象哥哥真的会变成那个冷峻似铁的侍卫统领。 “哥哥逗你玩呢,别理他。”担心妹妹动怒,傅宛故意往外坐了坐,挡住傅宸身影。 傅容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娇美如四月牡丹的姐姐,什么都没说,撒娇般抱住了她。 如果她发痘了,那一切就是真的,父母不信她没关系,她会尽所有努力护住姐姐弟弟,不让弟弟夭折,不让姐姐嫁给齐策那个混蛋,错付真心,在大好年华香消玉殒。 傅宛只当妹妹后怕呢,笑着道:“没事了,好好睡一觉,把噩梦都忘了,爹爹舍不得罚你的。” “嗯,姐姐上来吧,咱们一起睡。”抹抹眼睛,傅容拽着姐姐的手道。 “等等,我去叫水给你擦擦脸,哭了半天,明早眼睛肯定肿的跟核桃似的。”傅宛打趣她。 傅容舍不得姐姐走,朝外面努努嘴,“让梅香兰香去不就成了。”都是她的丫鬟。 傅宛看看她,平静地道:“她们没有伺候好你,一人领了十板子。妹妹,你真为她们好,以后就学乖点。”受了惊吓,哄是该哄,训斥告诫也不能少。 傅容乖乖低头认错。 她怎么忘了,父亲疼母亲疼他们,对别人可是赏罚分明的。 见她明白了,傅宛这才起身,吩咐守在外间的她的大丫鬟白芷去端热水。 白芷吗? 傅容垂眸,嘴角浮起冷笑。不怕,慢慢来,该收拾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