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说:“迟了。”他看向谢大郎,“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吗?海运这一块,必须在这一两年之内开拓好。再晚,我就拿不出筹码和先生那边抗衡。燕凛和如柳都是我信得过的好友,但他们比较适合走明路。有些事只有大郎你们能帮我。” 谢大郎闻言,点点头,转身把二娘收拾好的东西重新翻检一遍。 谢则安看向二娘:“大郎平时也不太会照顾自己,嫂嫂你可得好好看着他。” 二娘说:“那是当然。” 三人一同去找燕凛和秦如柳,谢则安一路将他们送出留客廊才止步,看着他们跃马扬鞭,疾驰离京。 谢则安站在留客廊前好一会儿,正要回城,忽听有人喊道:“三郎,这么巧啊。” 谢则安转头看去,只见蔡东立在那儿,满脸惊喜地望着他。 谢则安笑问:“蔡兄也来送人?” 蔡东说:“对啊,有朋友要走。” 谢则安兴致不高,简单地和蔡东寒暄了几句,不再多话。 正要开口道别,外头忽然飘起了雨。蔡东说:“真是不巧,不如我们去廊里避避雨。” 谢则安说:“不了,雨不算大,我先回去再说,到家换身衣服就好。” 蔡东咂咂嘴,没再强留,等谢则安上了马,他也牵出一匹马说:“我也舍命陪君子,和你一起冒雨骑骑马。” 谢则安笑了笑,说道:“那蔡兄可得骑快点,我不会等你。” 蔡东被谢则安笑得晃花了眼。 谢则安这次把“我不想应付你”的意思摆得这么明白,恐怕是在为好友和兄长的离开难过吧?这么一个在朝中翻云覆雨的家伙,心中竟把感情看得那么重,真是叫人吃惊。 蔡东从小无父无母,也没几个人对他好过,难得来了个远亲吧,没几天就一病不起,只留下点书和衣服,白瞎了他的药钱和丧葬钱,他对这远亲实在生不出什么亲近感,扒起远亲的衣服和钱袋来一点都没有罪恶感。 谢则安此时的心情,蔡东根本无从体会。不过看着谢则安那透着几分涩意的笑容,蔡东的心脏好像也被什么东西轻轻刮了一下,疼不算很疼,痒不算很痒,他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想着“无论说什么都好,得和他说话”“无论做什么都好,得陪着他”。 冰凉的秋雨打在脸上、打在肩上、打在手上,蔡东忽然意识到好像有种陌生的感情从心底破土而出。 蔡东还没来得及仔细体悟,忽然见到一队人马骑行而至。 为首的人穿着寻常的衣服,气势却不寻常。谢则安本来在他前方,此时蓦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问道:“三郎,燕凛他们走了?” 谢则安答道:“已经走了。” 那人抱怨说:“也不等等我。”他调转马头,腾出半边道儿让谢则安跟上,“等他们下回回来了,我非好好骂骂他们不可。” 谢则安打马跟上,走到一半想起了蔡东,调转马头回望。 蔡东下马行礼:“见过陛下。” 赵崇昭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也在?” 蔡东心中微凛,答道:“我也是在留客廊那边送人。” 赵崇昭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蔡东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挺有趣的人,但也仅止于有趣而已,他压根没把蔡东放在心上。想到刚才蔡东的目光始终黏在谢则安身上,赵崇昭心里不太舒坦。这家伙不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谢则安有了不该有的妄想吧? 最好不是! 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不喜,赵崇昭没再理会蔡东,招呼谢则安上前一同回城。 第166章 京城两边达成短暂的“和议”,凉州却出事了。 在端王送出信的两天之后,一队人马奇袭端王府,掳走了端王!端王府地处僻静,这件事发生得又极为突然,凉州知州竟无人发现,直至送菜的人发现端王府不太对劲,才察觉端王失踪! 几天之后燕冲接到奏报,有一行人伪装成商队斜穿西夏,由桑丹沙漠去了北边。这队人行迹古怪,他们原本要彻查的,却被对方冲破关防入了沙漠。到底是在西夏境内,他们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