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山脚下。虽不是盗猎活跃期,但黑狐的行为越来越放肆。 彭野走到一只沾满草叶的红色藏羚身边,指着脖子上的枪口给潘科长看:“子弹是最直观的证据。能根据子弹找出枪支类型。” “没有专家,咱武警队里也有精通的弟兄。”老郑说。 “对。”彭野点头,清晰道,“还可专攻,做弹道测试。以后抓到盗猎分子,那都是直接的证据。” 老郑接话:“多少回在无人区抓盗猎,抓一次算一次,以往干过的咱都不知道也没证据。真他妈的窝火。” 潘科长点头:。 彭野又蹲下,用镊子从血红的藏羚肉上拈下几根细线和头发,说:“犯罪者留下的。” 潘科长双手握紧:“这就和警察在犯罪现场搜证据是一个道理!” 彭野:“对。” 他站起身,十一月的风吹得他的脸愈发清冷,“如果人力和条件允许,连鞋印,纤维,车辙,金属片,很多细节都可以取证。如果不允许,最直接的生物信息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好好好!”潘科长走这一遭,兴奋也激动,“我完全明白。我一定尽全力奔走,向上级反映这个情况。” “能建立一个专门的小组最好。经费问题,我也在想办法。”彭野停一下,又冷静道,“但如果短时间内在设备人员等问题上得不到调和,可以先和公安局合作,从他们的法证科借一部分建保护区法证小组。前期试验之后,总结下经验教训,再建立专门小组。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潘科长:“对。这个方法好。” 老郑也道:“其实,这一两个月无人区里的盗猎案,我和老七都按这方法搜了证据。先交给公安局了。” 潘科长略一思忖,问:“这一两个月——不正是黑狐重新活跃的时期?” 老郑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是。等抓到黑狐,这里边就有证据。” 潘科长连连点头:“太好了。” 彭野接着补充:“关于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我在南非克鲁格详细了解过,到时让胡杨整理了交给你。” “好。” 实地模拟走得差不多了,三人聊着,又往回走,抽起烟来。 彭野脸上静肃的表情褪去,缓缓笑了笑,搭住潘科长的肩膀: “老潘,风语者那摄影展后,社会各界捐了不少钱,你得给我这儿的弟兄们匀点儿。不能全给老郑他们了。他那边不愁钱,少给点儿不碍事。” 老郑哈哈笑,拿手对彭野指了指。 潘科长也笑:“好。能给的尽量给你们。”说完,语气又低沉下去,隐忧道,“老七啊,黑狐悬赏要你命的事儿,无人区那些牛鬼蛇神全知道了。你千万得当心。” 彭野收了笑,微微眯眼,看一眼手指上的烟,说:“我自个儿的命,我比谁都在乎。” 他松开潘科,走到郑队身边,低声问:“najianshier怎么样?” 原来彭野一早就决定不能等着黑狐找上门,得找上黑狐才行。所以提醒老郑和公安重新联系了一个线人。 老郑道:“已经获取羊皮收货方信任,说最近要跟黑狐接头。快了。” 彭野抿紧嘴唇:“好。” 老郑微微感慨:“说来也巧。以前咱们也在买方那头安过线人,可没一次黑狐出过面的,都是叫计云上的。原以为这回会让万子上,没想他亲自去了。” 彭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过了会儿,说:“你给我在你的队伍里找一个特警。有用。” 三天后,程迦和记者薛非一起到达保护站。 薛非在北京看到程迦的摄影展后,萌生了实地采访的想法,想以报道和文字的形式把保护站的生活记录下来,更方便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上传播;如果了解足够深入,还想写几篇传记。 站里的人像当初迎接程迦一样迎接薛非。 车门打开,程迦先下来,德吉和大伙儿都高兴极了;程迦看一眼人群后边的彭野,他目光聚在她脸上,淡淡一笑。 程迦从车门边让开,下来个男儿气十足的爷儿们,左腿只有半截。正是薛非。 他个头很大,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拄着拐杖却行动敏捷,德吉朝他伸手时,他快步上前回握。薛非不仅来了人,还带来报社号召各界捐助的钱款。 德吉说晚上一起吃饭,涛子嚷:“喝酒不?” 德吉说:“喝!” 石头去买菜,程迦远远看了彭野一眼,然后转身上了石头的车。在镇上,趁着他买菜的功夫,自己掏钱搬了几箱酒。 回保护站的路上,程迦接到报社那朋友的电话,问:“你见着薛非没?动身了没?” “都已经到了。” “这一路你也不好奇问问我?” 程迦:“问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