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被飞舞的黄沙迷了眼,本能地摸索着扑上去搂住他脖子,彭野抱住她的腰身,把她摁护进怀里,蹬一脚车窗,飞身倒向地面。 失控的吉普车冲破栅栏,黄沙漫天。 彭野把自己垫在下边,摔在地上。惯性冲击下,两人高速滚下山坡,被破裂的防护栏卡住。彭野闷哼一声,痛苦地皱了眉。 吉普车坠落戈壁滩,砸出巨响。悬崖底下升腾起大片的沙土蘑菇云。 程迦立刻从地上窜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彭野摇摇头上的灰,也坐了起来。 程迦看了他半刻,突然想到什么…… “他妈的刚加的油!”程迦站起身就探头去看,脖子还没伸出去,彭野猛地一把将她扯回来。 程迦:“我就看看下边……” 彭野把她扯回来,用力摁在地上。 狂沙弥漫,彭野的头发脸上全是沙尘,连睫毛上也是。程迦微眯着眼看他,不明白他忽然间爆发的怒气是怎么回事。 风从崖底吹上来,拂去黄沙,露出高原上湛蓝的天空。他的眼睛冷酷而隐忍。 程迦微微皱了眉,问:“你怎么了?” 彭野冷着脸,没说话。 “你怎么了?” 彭野把她扶坐起来。 程迦看了他一会儿。 太阳晒得她很热,她抹了抹脸上的沙土,把冲锋衣脱下来盖在头上,准备起身时, 彭野忽然冷淡地问了句:“那天为什么想跳崖?” 程迦站起身了,问:“哪天?” “山谷上。”彭野嗓子很沉,和着呼啸的风声,听着没有任何感情,“你为什么想跳崖?” “我没想跳。” 彭野又问:“为什么用刀割自己的脖子?” “你说什么?” “疯子的确打了你,踢了你,也掐了你。但我问过他,他在你脖子上割第一刀后,你赤手抢下了他的刀,他被你吓跑了。……程迦,后来你脖子上多余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烈日当头,程迦站在原地,没动。 黄沙从半空中缓缓降下来。 “程迦。” “什么?” “以后别做这种事。” 程迦沉默,良久,道:“你也别再做这种事。” “什么。” 她转身,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身,说:“咱们都别越线,行吗?” 彭野抿紧唇,喉结极轻地滚了一下,在隐忍。 “赶路吧,来不及了。”她仰头看他,问,“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彭野和程迦往茅草棚子那儿走。 彭野表情平静,但显然不想和她说话。 程迦拍拍鼻子上的灰,往彭野身边靠近一步,低声问:“相机不是被拿走了吗?为什么还是有人追杀我?” 彭野语气有些冷淡,说:“我们想错了。” “想错什么了?” “林丽遇到的是普通的敲诈犯,不是黑狐的人。” 程迦抿抿唇,问:“这么说,只要给钱赎回林丽,相机就一并回来了?” “嗯。”彭野应着,希望那群“被刮花了车的车主”没对相机动主意。 刚才那个人影在车上搜索了一阵,是在找相机。他们离开流风镇又返回,不知黑狐的人会不会发现蹊跷,从金伟那里问出什么。 如果黑狐没发现相机丢了,他和程迦这路过去,一路都是黑狐的目标。 如果黑狐发现相机丢了,他和程迦在路上是安全,可去到村里,就得和黑狐的人加一群敲诈犯抢相机。 日头更晒了。 到了凉棚,老大爷见两人回来,舒了口气,叹:“你们是不是惹着什么人了啊?” 彭野道:“偷东西的。” 程迦看向彭野手肘上的血渍,说:“你手伤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