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神色,也没有和周围的人说话。 大家把身上烤干后,立刻启程。 得尽早赶到下一个村庄,找医生给程迦换外用药开内服药。 车开到十几公里外的一片灌木丛里,停下来加油。 天已经蒙蒙亮了。 程迦想抽烟,走得离车远了点儿,到不远处的山坡上去。 天空一片灰蓝,东方的山上云层翻滚,浮现出粉红色,要日出了。 程迦走上山坡远眺,山谷里鹰在盘旋。 程迦记得有人说过,只有在很高的地方才能看到鹰,因为,鹰只在很高的天空飞。 它张着巨大的翅膀,肆意潇洒,乘风而上,从日出到日落,像山风一样自由。 风被束缚,便消弭停止;鹰被束缚,便反抗至死。 程迦的目光久久追随着那只鹰,到很高很远的地方,她不自禁呼吸一口气,肩膀上的疼痛清晰刺骨地传来。 她静了一秒,于是又深吸一口气,疼痛再次丝丝来袭。 身后有脚步声,程迦听出来是彭野。 她一手夹着烟,一手握着口袋里的那枚子弹。 她没说话,也没回头。 彭野插兜站在她身边,也没看她。 他个子高高的,像一颗白杨树。他远望山谷里翱翔的那只鹰,孤独,自由,不可束缚,他觉得程迦像极了那只鹰。 此刻,程迦的心应该在那里,在那只鹰那里。 风在吹,太阳在升起, 他们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起风了, 彭野本能地张开五指去探风。 程迦抬头望向他的五指,他的指间有一斜蓝天日出,鹰在穿梭。红色的阳光在他的手指之间涌动,筋络血管清晰可辨。 彭野微眯着眼,望着指间的那只鹰, 他说:“程迦,明天是个好天气。” ☆、第29章 chapter29 r29 越野车终于绕进可可西里。 一路冰原,阳光洒在冰川上,亮晶晶的,像行走在白水晶的世界里。 程迦躺在车后座上睡觉。 “程迦,你想控制你身边的人和事吗?” “程迦,当你感觉失去控制力的时候,你会发狂吗?” “程迦,你还是不能控制你的情绪吗?” “程迦,你还是渴望刺激吗?” “程迦,你又把药扔了是不是?藏哪儿了?” “程迦,我这是为你好!” 程迦痛苦地皱着眉,摆了一下脑袋,猛地睁开眼睛,却望见车窗上一条蓝蓝的天空。 她静了静,望着,出神。 天很蓝,蓝得让人心里敞敞亮亮,安安静静的。 她忽然就有些想笑,这里的天空,比方医生的话和药疗效好多了。 彭野说,今天是好天气,明天也会是好天气。 路途顺利,没有风雨。 明晚会到达保护站。等他们回到工作区,所有可能性都不会再有。 她抬手搭住眼睛,想着子弹挖出去那一刻极致的痛与晕眩;想着彭野跨坐在她身上,脱掉t恤的那个瞬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经过高山上的小村子。 车停在一处茶馆附近,彭野带程迦去深巷里看藏医。 藏医是一位白胡子老头儿,程迦坐下后,彭野给他说了程迦的大致情况。 老头儿冲程迦勾勾手,说:“来,我看看伤口。” 程迦坐过去,解开衣服,让他拆了纱布看。老头儿下手没轻重,把伤口的纱布揭下来时,程迦微微皱了眉。 老头儿皱眉,说:“这是枪伤啊。” 彭野说明了实情。 老头儿说:“好在不深,这挖子弹的刀法挺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