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里有朦胧的光,只有她的心跳声在陪伴, 这个早晨,好清静啊。 程迦吃完早餐,打开驿站大门,风停了,只有白茫茫的雪地。 她真没打算乱跑,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风景,四周没有一丝动静,她坐了半个多小时,摸出烟来抽。 抽完半根,雪地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是安安,急急忙忙的。 安安一进院子就看见程迦,穿一件白色羽绒衣,坐在小板凳上,头发没梳,很慵懒的样子,她没看安安。 安安想起昨晚的事,也尴尬,绕过她跑进屋。她在屋里咚咚咚楼上楼下跑,一个人没找着,又跑回堂屋。 “锅里有石头给你留的粥和窝头。”程迦嗓音淡淡的。 安安受宠若惊,说谢谢,可她没心情吃东西。 她站在程迦背后盯着她看。 几秒后,程迦回头睨她,眼神冷淡:“看什么看?” 她的指尖,烟雾寥寥。 安安尴尬地笑笑:“你好像很喜欢抽烟啊,这不健康。”这话是昨晚肖玲和她说的。 程迦盯她一秒,转回头去。 安安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程迦道:“那棵树上有个鸟窝,屋檐的冰棱里冻住了一片黄叶,院子墙角下边有个雪兔洞,那是雪兔的耳朵,冒出头了。” 安安跟着她的指示看,觉得稀奇。她以为今天的世界只剩了白。 程迦望着远方,道:“我看见了雪兔,你却只看到烟,我们谁不健康?” 安安愣住,竟哑口无言。 程迦说:“你那朋友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该呀。” “……” 安安跑去程迦面前:“她非要找手机,我只得陪她去。雪地那么广,也不能一直牵着手低头找。我找了一会儿,回头她就不见了。” 程迦听完,道:“你们找手机的方式不对。” 安安问:“哪儿不对啊?” 程迦说:“昨天下那么大的雪,手机被雪埋了,你们得开着挖掘机和吸尘车去找。” 安安:“……” 程迦冷笑一声:“她找死,你也是个没脑子的。” 安安面红耳赤,想了想,又恳求:“咱们一起去找找吧。” 程迦淡淡瞟她一眼,不回答也不动身。 安安看出她的意思是no。 安安说:“她就是嘴贱,没有恶意的。昨天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程迦觉得可笑:“我的心没那么容易进去。” 安安说:“既然你不怪她,就帮帮忙吧,求求你了。” 程迦说:“彭野说不要我乱跑。” 安安问:“彭野是谁?” 程迦说:“一个会栽我手上的男人。” 安安不懂,无言半秒,求:“一起去吧,我实在方向感不好,不然我就一个人去,也不会求你。” 程迦说:“我挺佩服你,能冒着迷路的危险一个人去。” 安安急道:“她是我朋友啊。她出了事我会一辈子不安。” 程迦没搭话。 安安问:“你方向感好不?要是不好,我就不搭上你了。” 程迦没撒谎:“挺好的。” 安安眼睛一亮,程迦说:“雪盲,没用。” 在雪地里,没有参照物,人以为自己走直线,结果却会走成一个圆。 安安咬咬牙,说:“我走了。” 程迦皱眉,不耐烦:“你能别找死么?” 安安立在几步外,别着头不吭气。 “你摸不清方向,这又没手机信号。等他们回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