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不肯收,便明白,他必须当面与她解释一番了。 “去请她过来。”王慎吩咐长福道,他先回房换下官袍。 长福小跑着去了西跨院,陈娇不肯出来见他,他就站在陈娇的窗外说好话:“姑娘,大人一直都把你当自家侄女,就算说错话也是无心之举,现在大人都准备亲自跟你赔不是了,你就随我过去吧?姑娘不心疼大人,心疼心疼我行不?你要是不去,我不知还要跑几趟。” 月娘也去劝小姑子。 陈娇才不信王慎会向她赔罪,说不定又要数落她一番,就是不出门。她有自己的骨气,王慎说的那么难听,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陈娇不借他的书了,也没有什么求他的地方,何必再去看他脸色。 “我身子不舒服,大人若有针线活儿要我做,直接把衣裳送过来就是。”陈娇对着窗户道。 长福叹气,再次无功而返。 王慎听了陈娇的借口,倒是想到个办法。 苦命的长福只得又跑去西跨院,隔着窗户对陈娇道:“大人官袍划了道口子,明日要穿的,大人叫姑娘立即过去,在那边缝补。” 陈娇非常肯定,这是王慎的借口。 “娇娇快去吧,万一大人官袍真坏了呢?”月娘苦口婆心地劝道,“不是小姑娘了,不许再任性,你若不去,我去帮大人缝。” 陈娇不想牵连有孕的嫂子,简单收拾收拾,她带上针线筐,终于出了门。 长福陪她往正院走,路上说了很多好话。 陈娇看他一眼,狐疑地问道:“秦公子为我讲书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你是怎么同大人说的?”莫非是长福添油加醋了? 长福大呼冤枉,委屈道:“大人最重规矩,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姑娘也别觉得大人在针对你,那日见你之前,大人先训了秦公子一顿,秦公子可是咱们大人最得意的门生。” 陈娇听了,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毕竟她与秦越见面,确实有点不合规矩,换成在国公府的时候,家里来了男客,陈娇就是宁肯不读书,也不会主动往外男跟前凑。但她现在要改命,出身又不好,继续国公府小姐那套做派,便只能等着盲婚哑嫁。 陈娇最生气的,是王慎不留情面的训斥,如果他态度缓和些,陈娇也不至于被他训哭。 到了正院,长福将陈娇送到厅堂门口就止住了脚步。 陈娇独自跨进门,没看坐在主位的男人,低头道:“我来替大人缝补官袍。” 王慎指指桌子上他提前放好的官袍,道:“左袖袖口开了道口子,不大,你在这边缝就好。” 陈娇点点头,走过去捡起那件紫色的尚书官袍,果然看到一条口子。 “大人休息,我去院子里补。”陈娇抱起袍子,恭声道。 王慎看着她看似心平气和实则倔强赌气的脸,暗暗叹口气,然后指着左下首的椅子道:“不必,就在这里缝。” 陈娇不再坚持,走过去坐好,穿针引线,低头忙了起来。 王慎有话要说,视线自然会往她那边偏。三十多岁却迟迟没有成亲的尚书大人,今日第一次亲眼旁观女人做针线,只见那双小手白皙娇嫩,一针一针密密地缝,动中流淌着一种岁月静好。看了会儿,王慎视线上移,就看到了她丁香花般柔美的侧脸。 王慎垂眸,其实,他从未怀疑她会主动勾引谁,只怕男人们被她的美貌吸引,刻意接近,一旦传出闲言碎语,受指责的却是她。 “阿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是好孩子,我很清楚,我是怕你与秦越走得近了,将来影响你的名声。”沉默半晌,王慎终于开了口,眼睛看着他那件被陈娇放在腿上的官袍,声音因为低沉,而显得温柔。 他是第一个唤陈娇“阿娇”的男人,声音入耳,有种意外触人心弦的宠溺,更何况,他还夸她是好孩子。 陈娇憋了两天的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