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闯出一番天地来的。”阮卿卿哽咽着道。 木门嘎吱嘎吱响,摇摇欲坠,院子里的泥地微有泥泞,空气里有一股霉味,屋檐下织网的蜘蛛听到声响,惊惶地爬走了,留下蛛丝网在风里飘荡。 堂屋中挂着一帧黑白遗照,画里老人微微笑着,温文尔雅。 “爸,我回来看你了。”阮卿卿跪了下去。 “爸,我给你磕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卿卿,一辈子不离不弃。”黎俊柏在她身边跪了下去,俯身,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磕头,庄重地发誓。 笃笃,拐杖落地的响声,阮卿卿跳起来,喊道:“爸。”疾冲出去。 “莫忧,你回来啦。”满头白发的三婆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外。 “三婆,是你。”阮卿卿脱力,腿软得站不住。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黎俊柏跟着走出来了。 “小伙子是你对象?不错,你爸终于可以安心了。”三婆抹泪。 送走三婆,阮卿卿茫然四顾,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流泪。 “我爸腿脚不便,我进城后,多得三婆帮忙照顾,三婆一直把我爸当子侄,我很后悔,当年如果没流露出抗拒的神色,我爸也许就接受刘寡妇了,那样,我进城后,我爸就不会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去世得那么早。” 黎俊柏不知能说什么安慰她。 哀恸像只怪兽,伸着尖利的爪子抓挠着肝脏,阴阳两隔的悲哀与苦痛,一辈子如影相随,锥心泣血,无从排解。 他明白,什么样的安慰都没用,他也经历过,他只能在心中发誓,一辈子不负她,爱她疼她呵护她。 “我们住几天再回去。”他说,捋起袖子动手打扫。 尘埃飞舞,满院杂草在一番清除后消失,阮卿卿出去,在到垅间挖了一捧野花回来,找出几块瓦片垒成花盆状,种到院子一角。 绒球似的小花朵,碧绿的叶子,霎那间,残破的味道消失,院子又有了灵魂和生机。 院子里竹杈子支起竹竿,被面床单在她上一次离开故乡时洗净收在斗橱里了,拿出来晾晒一番就行。 白底子包边,大红被面上大朵大朵的荷花,古朴里带着农家的温情,黎俊柏轻拍了拍,蓬蓬的白色灰尘在日光下飞舞。 三婆送过来一块腊肉一捆青菜,阮卿卿将背包里带回家的糖果送了过去,闲话了一会儿,回来时,黎俊柏在灶间烧菜。 他从没用秸秆烧过火,脸上有黑灰,头发上沾一枝秸秆尾,洁净的一双手也染了秸秆灰。 阮卿卿静静地倚着灶房门看着。 浓烟从灶房里往门口这边窜,眼睛被熏得涩疼异常,可是却不愿移开脚步移开目光。 幸福在这一刻鲜明灿烂。 男人无条件地接受她的所有,她的丑陋,她的贫穷,抛下尊贵的身段,为她烧饭,洗手作羹汤。 忙碌的一天过去,夜晚到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