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只当听不懂,她专心地吃着四叔夹过来的鱼肉,开心了就眯着眼笑。 “再过一段时间吧……我先私下里见见叶家人。” 新德泽兄弟俩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换了话题,问他最近进学的情况。 顾望舒回答的从容不迫,也大致说了些自己对制艺的见解。 新德泽暗地里直点头,这面如冠玉般清俊的少年,果然是个十分出色的人物。私心里,他其实更偏向于把人留在新府,等过几年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后再有镇国将军府保驾护航,新家何愁不兴盛? 只是,这都是他的想象而已。 宴席结束后,顾望舒抱着新荷回了“青亭居”、去看梅花。他今日酒喝的多了,觉得头有些懵,便让虎子去学堂请假了。 “大哥,放心吧,你看四弟对荷姐儿宠溺的样子,想必不会动新家一草一木。”新德育看着顾望舒离开的背影,说道。 新德泽:“……” 他怎么看不出来四弟宠溺荷姐儿。他的女孩儿从头到尾都是一直在吃,各种吃。不过,还知道雪中送寒梅,算是很聪慧了。 新德育看着大哥一脸懵懂,摇了摇头,告辞离去了。这样心思简单的人,是如何在朝堂上做到正三品大员的?他表示很费解。 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新德泽刚吃过酒,又隐约去了“心头大患”,疲乏感便涌了上来,想着下午没事,索性就去了“凌雅阁”的偏房,这里被褥齐全,他准备躺下先睡一觉。 路上,新荷看顾望舒脸色红扑扑的,有些担心,“四叔,你头疼吗?” “不疼。” “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不。” 新荷有些苦笑不得,四叔这个模样应该是喝醉了吧。她歪头打量了他一会,眼睛也还清明,应该不碍事。 一到“青亭居”,新荷就吩咐云朵去泡茶水,这个能解些酒。 “四叔……”她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仰头问道:“梅花呢?” 顾望舒没说话,转身往东次间走。新荷跟在后面。果真在案头上看到了绽放的红梅,插在白釉净瓶里,层见叠出的,意外的雅致。 新荷探身闻了闻,惊奇道:“唔,真的好香。” “四老爷,喝茶。”云朵倒了一杯递给顾望舒。 他接过,一饮而尽,随手把空杯放在了长几上。 一阵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顾望舒脑子清醒了许多,他低头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问道:“荷姐儿,你想要四叔离开新府吗?” 这话问得很有水平,一时之间,新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一会,反问道:“那,四叔想离开吗?” “……想与不想都无所谓吧。” “反正是必须要离开的。” 顾望舒倚着长几站着,俊眉紧皱,带着少年人未有的沉重。 新荷没有说话,看了他好一会,直到告辞回去、也没有说出她想不想顾望舒离开新府。 晚上,新荷睡觉的时候,又做了前世被砍头的梦。梦里的四叔非常清晰,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里,最后的时刻、像是还笑了一下。 又过了两天,新荷的手腕完全好了,她重新回了“芳菲阁。”林静看小姑娘来学女红、还拎来两盒糕点,笑的眉眼弯弯的,清脆软嚅地喊她林师傅,心都化了。 新德泽自从“逼问”出顾望舒的真实想法后,就彻底放松下来,他一连几个晚上都宿在了“梨香居”。 李画屏在春红不停歇的“耳提面命”下,没有再恃宠而骄,每日还是安安分分的去“德惠苑”给秦氏请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