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只顾着气愤,也没注意周围人的表情,又拍着地喝道:“你当我会故意骗你?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看看人来了没?一帮办事不利的东西,都是蠢货!阿嚏!” 周瑞家的立即爬起来吩咐人去路口瞧着,剩下的人都默默的退到边上站着,慈善的二太太忽然暴怒,见着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府里的人一听是二太太腰扭了,叫人去扶,哪有敢上前的,他们又不是大夫,平日他们皮糙肉厚的忍着疼都能自己走回家,到了太太身上动也不能动,他们去了弄得好了得不着赏,指不定太太疼了他们还被骂一顿,若弄不好大概就是全家被卖的结果了。是以被问到的人都诚惶诚恐的说不懂这些事,即使曾扭过腰的也说自己当时疼痛难忍,没处理好到如今还时不时疼呢。 他们这般一说,王夫人的丫鬟也不敢叫他们去了,于是王夫人就一直在花园子趴了小半个时辰,连咒骂都没力气了,才等来大夫。大夫不是头一回给趴在地上的人看诊,王夫人却将这当做毕生之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周瑞家的和一众下人也极是迁怒。 折腾许久,众人总算在大夫的指点下将王夫人抬回了荣禧堂,大夫给开了外敷内服的药,说她在地上太久着了寒,叮嘱她必须卧床静养月余,不然养不好一到阴雨天定会疼痛。 王夫人早前那股得意劲全没了,只剩下满腔愤怒,老太太知道后也对她厌烦不已,整日的出事,家宅不宁。不过老太太因此也更确定家里沾了什么脏东西,急忙叫人去请马道婆,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着马道婆的人影,仿佛这个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后来打探到一户离马道婆住处不远的人家,那人说:“马道婆?是妖婆还差不多,她定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居然啊,被雷给劈的灰都没剩下!那天我亲眼瞧见的,一道碗口大的雷劈在那妖婆头顶,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唉,这种人我们可不愿多说,快走吧快走吧。” 老太太听着信儿后马上进了小佛堂跪在佛祖面前念经,心中惊恐不已,贾宝玉可是认了马道婆做干娘的,如今马道婆被天收了,老天爷会不会迁怒宝玉?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开始吃不好睡不安,每日都要在小佛堂念两个时辰的经,她当贾宝玉是能撑起荣国府的唯一子孙,若贾宝玉被上天降罪,贾家就全完了! 薛姨妈也觉得贾家这阵子挺倒霉的,她先前有一回也觉得花园里臭不可闻,不过没王夫人这么严重罢了,别人又都说没有,弄的真跟闹鬼一样,让她对宝钗的婚事有些犹豫了。私下里忍不住问宝钗的意思。 薛宝钗也是有些不安,“自从上次宝玉和湘云被惊着后,仿似一切都变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我总觉得心里闹得慌。” 薛姨妈叹道:“我也是啊,唉,宝玉现在病怏怏的,这……你珠大哥没到二十就走了,宝玉如今又这副样子,要不这亲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薛宝钗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也好,珠大嫂子即使有个儿子依旧处境尴尬,在府里也当不了家,没甚地位,当真不妥。且若我刚进门宝玉就没了,到时姨母她定然怨我。” “可不是!她没少和我说李纨是扫把星,”薛姨妈一听这话立时下定决心了,“咱们就暂且歇了心思,再看看吧,我也想法子相看相看旁人家,我儿别怕,定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薛家母女探望过王夫人之后也开始深居简出,王夫人养病,贾母念佛,林黛和三春听贾母的话留在房里做女红,整个府里竟忽然寂静下来,连白日里也不见半分热闹了,透着死气沉沉的不详感。 林黛觉得自己这小蝴蝶扇得也够广的了,这一众人都憋屈的不成样子,原主那些仇也算报了,而且他们最后的结局也悲惨,她差不多可以安排离府了。直接走肯定不行的,紫鹃、雪雁这些跟着她的都要安排,怎么也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林黛还没想好,就听说院子里有个小丫鬟被家人赎回去了,又补上来个新的。这本是小事,但她发现那新来的小丫鬟叶儿总往她跟前凑,端茶倒水、摆菜添饭,甚至擦灰扫地都抢着做,可看着又不像心机重很像往上爬的人。 偶然一次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叶儿跟雪雁她们说京里哪家药堂的药特别齐全,才进了一批上等珍贵药材等等,终于明白有哪里不对了,这叶儿明显是故意接近她呢。 晚上用过饭后,她就把叶儿单独留下了,“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想买药的,又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叶儿眼神并无闪躲,神情也无惧怕,她对林黛福了福身微微一笑,“林姑娘聪慧,一下就看穿了。奴婢是柳府的,被少爷派来告知几味药材的所在,并无恶意,少爷说过,若姑娘拆穿奴婢,奴婢只需如实告知,以免多生枝节。”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