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换了个身份看贾府,跟他从前的感觉完全不同,尤其贾母和贾政的虚伪,让他对府中众人都没了信任,沉思两日过后,便吩咐几个嘴严稳妥的下人去调查府中各位主子,“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若发现有谁不妥立刻回禀。” “是,老爷,您且放心。”几位下人清闲了两年多,如今总算又有差事了,立即严肃认真的分头行事。 贾赦捋捋胡子,自认后宅这些人是翻不了天的,如今当务之急是袭爵之事,爵位从国公降到一等将军简直等同于贬斥,待日后再传给琏儿时哪还有什么可继承的?但他是个武官,在太平盛世也没个立功的机会,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外间丫鬟禀报说太太过来了,贾赦眉头一皱,到底不能直接将张氏赶出去,只好坐到书案后假装写字尽量拉开距离。 张氏进门后怔了怔,本以为老爷又在把玩金石之物,没想到竟在练字?她端庄有礼的福了福身子,笑道:“妾身不知老爷在静心习字,打扰老爷了。” 贾赦头也没抬,继续写着大字,“何事?” “老爷,之前那些下人连同他们的亲眷全都放出去了,这府中一下子去了上百人,妾身便想将账目梳理一下,谁知却发现咱们府上还欠着国库的银子未还,”张氏怕贾赦不在意,忙悄声劝道,“老爷,妾身是妇道人家,不懂得那许多,只是想着这积年欠债若真是圣人恩赐,必会将债务一笔勾销,可如今债务还记录在册,足以说明圣人是想让咱们还上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贾赦闻言一愣,欠款?“早年接驾时花费的那笔欠款?” 张氏点点头,“是,老爷,先老太爷在世时,无人来讨要这笔款子,可如今……人走茶凉,且老爷并不在朝为官,日子长了,难免会有新上任的官员翻出旧账来讨要,若到时再还就有些难看了。” 贾赦喝了口热茶,沉吟道:“你所言有理,是我疏漏了,既如此,便将府中账目梳理干净,单提出这笔款子还于户部,我还需写个折子向圣人请罪。” 张氏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松了口气,原本还以为要费许多口舌,没想到贾赦一下就同意了。张氏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一般,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继承爵位当家做主之后的改变,若继续这般下去,贾府就真正是大房的了,她的琏儿必不会受委屈,她也可以放心了。 坐了这一会儿,张氏有些乏了,便起身告退,“那妾身这就去安排,老爷身子才好了没多久,勿要久坐。” 贾赦这才抬头看了眼,发现她面色苍白,不禁皱皱眉,“账目的事安排得用的人去做吧,你多陪陪琏儿。” “是。”张氏垂着头退了出去,心里有些伤感,她明白贾赦的意思,她日子不多了,趁还能起身的时候多陪陪贾琏,不然日后就没机会了。可她哪里甘心呢?她恨不得赶走二房,给儿子留下个平安清净的贾府,这理账就是个机会!贾母之前以她身子差为由夺了她的管家权给王夫人,王夫人已经管了一年有余,她不信账目没问题,若能把王夫人揪出来,凭老爷如今的脾气定不会让二房好过! 贾赦坐在房里叹气,这个儿媳妇是个好的,明事知理还会劝谏夫君,只可惜命不久矣,待她去后再寻一位合适的主母也是不易。再看现在的贾府哪还有当初的荣光?勾心斗角的主子、谄媚讨好的下人,早已是千疮百孔,他拿命拼回来的荣耀都被史氏和两个儿子败光了!揉揉发痛的额角,贾赦心里燃起无尽的斗志,当初他能光宗耀祖,如今同样能!如果贾政教得好就罢了,若教不好,哼,贾府不需要蛀虫! 贾赦回忆了一下长子认识的官员,嘴角抽搐的发现全是一群酒囊饭袋,连个正经的差事也没有。他黑着脸在房里转悠两圈,无奈的承认除了岳父和两位内兄,他如今的身份连一个可商议打点的友人都没有。 “来人,备礼、备车,老爷我要去张家与岳父一叙。若太太得空,便一同去吧。”吩咐完这句话,贾赦满脸僵硬,原本的亲家公成了岳父,贤侄成了内兄,真不知这暗地里的神仙是在助他还是在捉弄他! 张氏听了下人的问询又惊喜又疑惑,喜的是女子出嫁不得常与娘家人见面,如今老爷陪她一同回娘家可是大大的涨脸;疑的是老爷向来不喜读书,更不愿同他们张家人来往,今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