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他提起芙仪,恐怕会惹他厌烦。微臣想尽力为皇上办事,过了这一层难关,理顺了朝堂上下的关系,在想皇上提请将芙仪接回府。” 琳琅想深了一层,项斯要娶芙仪,尉迟珩必然大怒,可事情是他惹出来了,害了人姑娘这辈子不荤不素的,起码也得给她一个交代。“项大哥考虑周详,只是皇上一直看重你,不知道与我提过多少次,要物色与你般配的女子。芙仪身份尴尬,即便接回府,也做不得正妻。” 项斯认同琳琅的顾虑,“做不得正妻也罢,总之,我得给她和夭折的孩子一个交代。” 西风一日日吹皱寒冬,临到了岁末,吃过腊八粥各宫开始打扫除尘。谢德妃把这项无上的荣光耗费心力到了极致,自腊八清晨开始大扫除起,她便备上名单,名单上的人需参与除夕祭祀礼仪。吩咐宫闱局给各宫的女眷,按照品级份例准备新制冬服。 御膳房则准备格形神具美,又要取个好意头的各式糕点。不仅是御膳房要准备做糕点,大江国前朝后宫中有皇后,有太后,主持祭祀大之事往往由后宫中最有权势之人主理,宫眷齐集在主事宫妃宫中,济济一堂做糕点,用糯米粉糖粉揉搓糕点,做成方块状,然后置于蒸笼中,看谁的糕点隆起得越高,来年会得到越多的君宠,开枝散叶,子嗣绵绵。 谢德妃想起这项旧俗就深感尴尬,谁不知宫中贤妃独宠,其他妃嫔宫眷连一点点边边角角的油都没有揩到过。这旧俗到底是办还是不办,办是依照旧制图个吉利,不办也是省得闹心。 李之雁和刘青佩凑在珠镜殿上商量祭祀事宜,其他品级稍低等的宫眷没有说话分,但是道理上都应该来珠镜殿听候谢德妃的安排。 商量之下,旧俗不可废,便定下农历十二月二十,在珠镜殿做蒸糕,后宫女眷一起图个吉祥热闹,拉近女眷之间生疏的关系。宫中别的女眷只要她一声令下悉数到场,只是蓬莱殿的贤妃如今身骄肉贵怀有龙嗣,她若是不愿意来,那就是赤裸裸地落了她的面子。可即便她不愿意来,也得派人去请,礼数上要到位,派谁去请,就成了棘手的问题。 宫中传闻,贤妃表面弱质芊芊,实则手段狠辣,仗着皇上的盛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出这个挑,干这尴尬的苦差事。 李之雁最会看眉头眼尾,谢莺莺一筹莫展之际,她施施然说道:“德妃娘娘莫急,若是信得过妹妹,不如就由妹妹去一趟蓬莱殿,想来那贤妃也不是洪水猛兽。她如今怀了身子,不来也是情理之中。若是来了,咱们也依足后宫礼数应对。新岁过年,大家都图个乐呵,旧俗绵延百年,自然也有它的道理。况且今年是皇上登基第一年,更是桩桩件件要做到齐齐整整,祈愿给皇上一个安枕无忧的好年景。” 李之雁句句温和,犹如清风拂面般柔爽,一下子就安抚了谢莺莺焦躁的心,她挽起笑容,颔首道:“那要劳烦妹妹走一趟。” 蓬莱殿距离珠镜殿有一程冗长宫巷,快到蓬莱殿时,遥遥望见墙角一枝腊梅旖旎而绽,在残冷的冬日后宫中,如此诛心的颜色尤其令人心寒。仿佛阖宫衰败,唯有蓬莱殿一枝独秀。李之雁紧了紧心神,这是她第二次踏足蓬莱殿,短短半年时间,蓬莱殿衰落过,也风光过,可见宫中的主人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任何一个简单的女人,都无法收拢帝王的心如此长久。 孩儿月份一天天渐长,不适之症日渐严重起来,大抵怀了六个月的身子,琳琅只觉浑身臃肿,连脚都跟发糕似的膨胀。静如用杞子菊花水给她温脚按摩,舒缓累日的疲乏,听外间婢子说起昭仪李之雁到访看望,当真是料想不及。 琳琅请李之雁去正殿中稍等,自己整理了仪容便过去。琳琅皮相会长,即便是周身水肿,脸上还是清清爽爽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若不是隆起的小腹,谁能看出她已是少妇,照样有少女婉约的风流和稚嫩。 李之雁头一回那么近距离看琳琅,不自觉看得痴了一下,贤妃美艳,芳名远播,可原来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