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惊讶且惶恐地看着琳琅,赶紧握住她的手腕子,阻止道:“那可不成,主子您身骄肉贵的,不能出去冒险。门外有护城军守着,您要是跟他们冲撞,吃亏得还是您自己。” 琳琅眉眼一转,走出殿门往开阔的院落中望去,偏殿旁边有一棵百年老榕树,根系苍劲发达,抬望眼看去,枝繁叶茂亭亭如盖,顺着这遒劲的脉络兴许能翻到墙外去。 静如顺着琳琅的眼神延伸开去,连忙拽着琳琅不撒手,“主子,使不得,万一摔了可怎么得了。” 琳琅倏然抽身,跑到大榕树下踏了踏脚感,回头说道:“不碍事的,等天擦黑了,我便顺着树枝翻出墙外去。” 静如抬头看足有三四人高的围墙,不由替琳琅捏把汗,但是劝是劝不住的,唯有将担忧收在心里。“主子,您说张希贤能帮咱们么?” 琳琅蹙眉沉吟了会儿,“皇上能重用之人,总有他的好处在。昨日若不是他说了几句公道话,那群冲动热血上头的人,没准把我都关到慎刑司去了。” 琳琅这么一提,静如觉得有些道理。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张希贤尚且敬畏贤妃的身份,在皇上尚未苏醒前,还保持着一份难得的中立。 琳琅打定了主意,她要翻墙出去,不仅是为了求张希贤救救燕玉出慎刑司,更想在暗处看一眼尉迟珩。看一眼就好,哪怕知道他尚且昏迷,至少在遥远的角落里,她能感受到他还有一息尚存,而不是在蓬莱殿中独自想象。她认识去太极殿的路,只是如今草木皆兵,一路上愈加守备森严,不晓得能不能安全走到太极殿? 软禁的日子,时光的沙漏仿似都滴落得特别慢,早上宫闱局的执行太监扫荡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物,但照样把蓬莱殿砸了个稀巴烂。到了晌午,日光脆弱地普照而下,一地稀落的阳光。门外御膳房的小太监叩了叩门环,静如闻声开门,小太监提着缠枝宝相花食盒,见了静如没好声色,如同见了一只憔悴的丧家犬。“看什么看,赶紧领了午膳,洒家还有别的活计去办。” 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太监尚且如此盛气凌人,可见这宫里多少人看死蓬莱殿已如死灰。静如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一盘发霉的馒头,一碗盖着黄菜叶的稀饭,堂堂做主蓬莱殿的贤妃落魄到吃残羹冷炙的地步,想来就让人不由心里拔凉。静如扯着小太监问道:“这是磕碜人不是?咱主子是贤妃,妃位之上统共三位,这是妃子的膳食该有的水平么?咱们主子还是贤妃,你们这么做是以下犯上,擎等着掉脑袋吧!” 小太监揉了揉脖子,再看怒目而视的静如,“洒家就是领活计办事,食盒里装了什么洒家不知,贤妃爱吃不吃的,洒家不管。” 静如再好的脾性,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兔崽子!” 小太监矫健地跳下台阶,引得守卫镇守的守卫不由发笑,静如气不过,但又无能为力,想着不能给琳琅惹事,忍一时风平浪静,只好气呼呼地走回宫中,关上了门闩。 静如愤怒地合上门,才发现琳琅此时正站在离她不远的檐下,之前在宫门外的一言一行恐怕都已入耳。可琳琅表现得云淡风轻,没有过激的情绪,只是淡然的想着前路。所有人都将她看死又如何,她本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今坐到了贤妃的位置,经历了这场变故,她愈加懂得珍惜自己仅有的性命。 琳琅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今日晌午阳光正好,咱们去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