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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


前说好要互相帮忙的,柏望果,你怎么尽是拆我台了?”

    柏望果冷哼一声:“我没说要帮你,是你求着我带你来,还有,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儿,别总是一个劲儿地往我姐姐身上贴,你真以为她看不出你什么心思?”

    钟心给自己剥松子,慢悠悠地说:“我知道她看的出来,但是”她话锋一转,笑得得意洋洋,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江砚池,继续道:“那又怎么样呢?她只要还在杳城一天,就没办法彻底和钟家撇清关系,她总不能像打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把我也打发了,江先生,你说对不对?”

    “无关紧要的人”的典型代表江砚池岿然不动,没有一丝被点名的自觉,竟然还能应和钟心的话:“说的不错,果果,以后钟小姐大概会常来做客,你应该礼貌一点。”他这是在提点柏望果,他这步棋已然下错了,想挽回,非得同自己合作不可。

    钟心没听出这层意思来,只当江砚池是凭借着在柏雁声面前的宠爱在自己面前摆主人的谱,可柏望果是懂的,他的眼眉低垂,掩着瞳孔里的挣扎与不安。

    钟心直到现在都没有真的把江砚池当成正儿八经的对手,她像所有自以为占尽优势的抢夺者一样,一面在柏雁声面前撒娇卖乖,一面在对手面前威逼利诱。

    当天,钟心在柏家留了下来,她找了借口,说钟进寒出差不在家,老宅那边人太多很烦,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柏雁声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柏望果脸色欠佳。

    晚饭后钟进寒拨了视频电话过来,严肃着脸叫钟心回家去住,钟心依偎在柏雁声身边,任性地说不要,又拉着柏雁声可怜兮兮地要她帮她讲话,柏雁声同钟进寒说了半天,对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麻烦你了,这丫头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尽管教训。”

    柏雁声揉了揉钟心的头发,笑道:“不会,心心很乖。”

    那边视频通话得热火朝天,这边江砚池背着人问柏望果:“满意了?”

    柏望果顶着一张怎么看怎么不高兴的脸回道:“满意,怎么不满意,我怎么也得让你尝尝,好好的生活突然被讨厌的人打破是个什么心情。”

    入夜,不出所料的,钟心没有老实地待在客房,而是抱着枕头去敲了柏雁声的门,说有话要和她说。

    “心心。”柏雁声轻声叫她,说:“我认为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

    钟心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可是我还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的想法。”

    柏雁声看了看小姑娘,有些心软:“最多半个小时,你就必须回自己的房间,可以吗?”

    钟心瞬间笑着蹦上了柏雁声的床,再叁保障说只是说说话。

    “柏雁声,我好像还没有真正和你说声对不起。”钟心躺在柏雁声的被子里,呼吸着她的味道,小脸泛着红晕:“我不应该做那些让你为难的事情,不应该仗势欺人,你能不能原谅我。”

    柏雁声坐在倚靠在床头:“原不原谅你是江砚池的事情,不是我的,心心,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钟心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懵懂的眼:“可是我很怕你因为这些事情讨厌我。”

    柏雁声笑她孩子气的话:“那你能改正吗?”

    钟心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激动地举着叁根手指发誓:“我能改正!我以后一定不会做这种事了!”

    “那么我就不会讨厌你了。”柏雁声应付小孩儿一样的应付着,但钟心却很受用,她凑上去贴着柏雁声的耳根,把音调放得无限柔软:“可是柏雁声,我想要的不止是你不讨厌我。”

    柏雁声皱了眉:“钟心”

    钟心打断她:“你听我说完嘛,柏雁声,你不要急着拒绝我,我也没有幻想着现在就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凭着姓钟才能在你面前露个脸,撇去了父祖,不过是个身无长物的普通人,你不喜欢我才是正常的。”说到这儿,钟心顿了顿,很苦恼地继续道:“不对,我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是个漂亮的普通人,对不对?”

    柏雁声被她逗笑:“是,所以呢?”

    钟心眸光闪烁地看着柏雁声:“所以,你不要以为我会放弃,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了,我会非常努力的长大,等过了几年,我会变成可以让你倚靠的大人,到时候你真的要再考虑考虑我,好不好?”

    隆冬里,深夜寂静无声,雪花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落下来,转眼间就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新装。

    钟心守约从柏雁声房中出来,下了楼回客房的路上,她在小客厅里碰见立在窗边迎新雪的江砚池。

    她含笑走上去:“江先生,这么晚了,您这是为谁风露立中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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