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漏。一旦被撕出了缺口, 刚建立的梁朝,便很容易被人窃取。所以,客观来讲, 如果她真的闯不过生育关,最好的继承人是孔彰。 然而,孔彰的威望,又不足以凌驾于血缘之上。换言之,李玉娇、韦高义等旧部,能接受甘临,却绝不肯臣服于孔彰。哪怕他们很可能联手把甘临架空,至少明面上,他们都是肯对甘临三跪九叩的,而孔彰显然不会有这等待遇。他们资历太老,而孔彰,说到底只是个降臣。 管平波轻不可闻的叹口气,如果陆观颐在世就好了。陆观颐有着仅次于她与谭元洲的资历,便是孔彰也很难理直气壮的叫板。那么,真出了事时,她可以像史上诸多太后一样,以本身的威望垂帘听政,为小皇帝保驾护航,直到小皇帝长到可以亲政的那天。无论“天家母子”会不会争权夺利,至少政权是可平稳过度的。 可惜老虎营创业的三巨头,死的只剩自己。管平波摸黑把玩着过腰的长发。以她的身体条件,通常而言没什么问题。可是当年,谁能想到谭元洲能倒霉到天时地利人和统统与他作对呢?不为她的安全,他未必会死;天不下雨,他未必会死;查干巴日不增援,他未必会死。偏偏,她在潭州,天降暴雨,查干巴日抽疯的要抢绍布的军功。想想都觉得憋屈,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的无情。 阵痛再次袭来,管平波立刻抛开思绪,生育时间可长可短,她得抓紧时间补眠。 卯时,孔彰准时坐起身来,管平波跟着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时辰了?” 宫女春莺温声道:“卯时。” 孔彰拍拍管平波的胳膊:“还早,你再睡会。” 管平波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道:“不睡了,我快生了。” 端茶的宫女手一抖,茶碗盖当场砸在地上。管平波笑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毛毛躁躁的。去请太医和稳婆吧。” 孔彰回过神,扶住管平波的后背道:“开始阵痛了?” “嗯。”管平波随口应道,“我要起来走走。” 孔彰忙下床,搀住管平波,护着她在屋内绕圈。阵痛加剧,管平波觉得有些难忍,遂闲话道:“你反应倒快。” 孔彰道:“我有经验。” 管平波噗嗤笑道:“我自己生过的都忘了,你竟还记得?” 孔彰笑笑没说话,二十年了,若是迦南活着,他定然是忘了个干净。但迦南死了,孩子们也死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只能靠着一遍遍的回忆,才能安抚着自己。所以,二十年前的往事,说历历在目也不为过。 才绕了两圈,率先接到消息的雪雁掀帘而入,伺候管平波洗漱。不多时,甘临、李玉娇等人都聚在了东耳殿,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宫女们摆上了早饭,管平波把清炖羊肉端到自己面前,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待放下碗筷,吩咐道:“关闭宫门与城门,宫内外全线戒严,入宫点卯的朝臣不得随意走动。” 原因管平波有条不紊而安定的众人,立刻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管平波再次站起来,对满屋的人道:“你们去外间等,屋子小,人多气闷。” 甘临急道:“就要生了么?” 管平波笑道:“早多着呢。你没生育过的姑娘家,论理不该呆在这里。”说着唤来范元良道,“你领太子去别处,休在此碍事。” 甘临道:“妈妈今日怎地迷信起来?” 管平波闻言哂笑:“罢了,你战场都上了好几回,不至于被吓着。你和师姐去外间等着,军医稳婆留下。其余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吧,生个孩子,多大的事。” 孔彰腹诽,没多大的事你全城戒严? 阵痛越发密集,管平波没了耐心,推了孔彰一把:“你愣着干什么?出去啊。” 野人孔彰莫名其妙的道:“我干嘛要出去?” 范元良憋的半死,硬是没敢把“血房不吉”四个字说出来。 管平波压根就没往传统上想,她没好气的道:“屋里本就不宽,你那么大个,碍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