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平原,水路密布。军奴们需要不停的准备过河,正给了张和顺机会。他带领水军埋伏在各个水路要道上数次截杀,生生拖住了布日古德的步伐, 让莫日根的骑兵顺利回到大本营。但联军足足十几万的兵力, 光凭张和顺难以撼动。战争终究需要消耗敌人足够多的有生力量才能取胜, 单纯的小规模冲突, 很难真正打退敌人。因此,布日古德顽强的突破水路防线,直扑应天! 不论是楚朝还是梁朝, 于应天而言皆是外来的匪类。本地文风兴盛,造就了坚如磐石的宗法。乡贤遍地、宗族势力犬牙交错,大敌当前各怀鬼胎,无法统筹,反倒自相残杀,分崩离析。梁朝接手时间太短,暂来不及与各里长族老建立联系。在林望舒等人的消极抵抗下,百姓备战能力远远不如当年的飞水县城。休说似飞水县那般全境有序撤离,光是维持治安便用尽了心力。发战争财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在急促的警报下,弱势的鳏寡孤独再次被疯狂洗劫。城墙内外皆战场,哭喊惨叫连成一片。 布日古德一气冲到了距离应天八十里外,命全军原地扎营修整。待扎好了主帐,布日古德带着副将力微、碎奚,以及贺赖乌孤并其副将涉归入帐,摊开新近画出来的舆图,讨论起了战事。 只见布日古德指着舆图道:“正中是应天城,城外有江北、江南大营。江北大营便是虎贲军所在,亦是我们此番攻打的主力。只要把江北大营拿下,余者不过是乌合之众。但,如若江北大营伫立,便是把应天城打下来,亦是危机四伏。汉人的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细细想来,很有道理。我们如今看着浩浩荡荡,实则精锐不到四万。虎贲军占据地利优势,我们想一网打尽是极难的,且求犄角之势为要。” 贺赖乌孤道:“上回我攻打应天,他们弄出来的地雷干扰甚大。次后我使人偷挖出几个送往京中,殿下可用此物训兵了不曾?” 布日古德嘴角微勾:“虎贲军确实能工巧匠颇多,那地雷最精妙之处在于簧片打火。舅舅送来样品后,父皇即刻让姜老德等人仿造,造价低廉,动静不小,但杀伤力却不足,尽是唬人的玩意。我在京中练兵时常用此物,现手下将兵已习惯那爆炸声。至于些许碎片,于军中好汉而言,轻伤都不算,不足为惧。倒是前次你说的那壕沟,乃我骑兵之大敌。我已派出探马去查看战场,只怕就要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帐外响起亲兵的声音:“殿下,勒钦求见。” 勒钦便是探马的首脑,乃布日古德麾下得意之人。布日古德忙命他进来,开门见山的道:“如何?与前几日相比,变化大么?” 勒钦行礼毕,众人才发现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不待布日古德发问,他自己先道:“探路的时候,撞上了虎贲军的探马,他们功夫好生了得,我们兄弟死伤了几个。不过大致的地形倒是探到了几分。” 看来虎贲军已有防备,布日古德沉声道:“说来听听。” 勒钦不识得字,更不会画图。纵然聪慧过人,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用语言描述江北大营外的沟壑纵横。忍不住苦笑:“不知虎贲军会甚妖法,前几日我来探,且只有数条战壕。今日再去,竟是翻了一倍,彼此串联,有些底部还埋了箭,恐怕有硬仗要打。” 布日古德冷笑:“使此般下作手段,他们不怕士气有损?” 布日古德嘴上硬罢了,谁不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将兵只怕没有嫌主将太奸诈的。姜戎论心思灵巧,绝不是汉人的对手。只得强调己方优势,企图一力降十会,用实力碾压。 贺赖乌孤心下泛苦,当年他生生被虎贲军打到溃散,左右副将皆损,实在不想正面攻打应天。没吃过亏的自是觉着区区女人算个甚?真吃过亏的才知道那等阵法军纪当前,是何等的恐怖。不是他胆小怕事,实则贺赖家族也不能全折在海右郡不是? 哪知布日古德偏问道:“舅舅,你与她打过,可知道她有甚弱点?” 贺赖乌孤糟心的看了布日古德一眼,有弱点老子还能被打的那么惨?但不好在外甥面前丢了舅舅的气势,只得道:“我跟姓管的不熟,姓孔的倒是看着长大的,知道他的些许软肋。” 布日古德挑眉。 贺赖乌孤道:“管平波当了皇帝,理应守在皇宫里。则外出迎战的必为孔彰。孔彰在阿速卫长大,然他叛出我大炎,不就是因他姓孔么?隋时杨坚世代与胡人联姻,到底只认他杨家宗族,想来孔彰亦是同理。既如此,我索性抓了孔家族人为前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