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次日清晨,袁德木看见弟弟家的谷子,气的不住的骂。又喊两个儿子帮忙,把谷子抬去了袁德水家。 袁德水木呆呆的,看着尤其的渗人。袁德木抢田的理直气壮皆是装的,乡间人人爱发绝户财,可都知道那是缺德事。想想也知道,凭空丢了一千多斤粮,那不是挖心肝的痛?袁德木在良心与利益间摇摆了许久,终是选择了利益。但他还是默默在屋檐下,帮弟弟将泡了水的谷子摊开。又折回家里,悄悄抓了把红枣,放到袁大姐手中,令她看着谷子,省的有鸡来偷吃。又拍拍侄女的肩,低声道:“明日晴了,你家的谷子我帮着收吧,你们就别去了。” 袁大姐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红枣洒在了地上。她知道,这样的帮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家里统共只有三亩地,伯父再一帮忙,她们还有活路么? 显然,袁德水隔着窗子,也听到了这句话。他手指紧了紧,没有出声。这就是乡间的规矩,没有儿子,谁都来欺。袁德木的脚步远去,袁德水看着妻子的眼,充满了怨毒。连生三个女儿!三个!愤恨充满了胸腔,心道:若不是她生的是女儿……若不是她生的女儿…… 怒意疯狂的流窜在四肢百骸,无处发泄。更雪上加霜的是,袁大娘来看儿子,张嘴便是:“看看,还是亲兄弟好吧,大雨天的巴巴替你把谷子背回来。除了他,哪还记得你!再说没有他养了儿子,你们兄弟两个,哪里有活路!” 袁大姐蹲在窗子底下,听着奶奶的絮叨:“我前日听说有人买女孩子,依我说,剩下的两个丫头卖了吧。换几只鸡回来,日日生蛋,给你老婆补补身子,才好生儿子!” 袁大姐听得此话,犹如头顶打了个焦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八岁不算大,但她已经知道她即将面临的一切。乡间妇人闲话,从不避孩子。这年头,肯买小女孩的,不是去大户人家做婢女,就是去行院人家做妓。女。她已八岁,可做些活。可妹妹才三岁,谁家肯要?只怕说着是卖,实则是给块饼,哄到山上,叫她自身自灭。袁大姐怕的发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德水嫂底气不足的道:“大姐还有两岁就养成了,邻村张家说要买童养媳,再等两年吧。” 袁大娘呸了一声:“买童养媳的人家能有几个钱?” 德水嫂低声道:“妈,好歹把大姐留下,大姐能干活了。将来也能带弟弟不是?” 袁大娘冷笑:“弟弟?你下的出来吗?要不是现家里没钱,我早休了你,聘个能生的进家门!”说着就火气上扬,啪的一巴掌打在德水嫂的脸上,“你家要是三个儿子,我们家能亏成这样!?” 德水嫂委屈的眼泪直掉,心道不是你闹事,怎会有后头的故事。 袁大娘却是越想越气。她经过一夜的盘算,发觉自家亏大了。不算男女,她家有五个孩子,就是十五亩田。只算儿子,她家登时少了十五亩。便是重新按丁口分过,占便宜的也是那儿子生的更多的家族。她家反倒算起总账来是亏的!登时悔青了肠子。可她不觉着自己有错,反而怪儿媳生不出儿子。想了一早上,觉着把两个孙女卖掉,倒好弥补一些损失。哪知说了两句,看着儿媳,心里的火越发熊熊,骂了两句不过瘾,又开始打起来。 飞水婆婆打儿媳最是常见,何况德水嫂没生儿子,连娘家都不好出头的。下着雨,外头做不得农活,引了好些人来瞧热闹。 袁德水突然一声断喝:“够了!打死了你赔吗?” 袁大娘犟脾气上来,怒骂儿子:“你个没刚性的!就知道护着老婆!谁家婆婆打儿媳,男人护在头里!就是你犯了规矩,老天看不过,才叫你没得儿子!” 袁德水阴森森的再问:“打死了你赔吗?” 袁大娘叉腰道:“你打啊,你打死了,我现就去聘一个大屁股黄花闺女回来!保管三年抱俩!” 话音未落,袁德水抄起手边的案板,就朝老婆狠狠一砸!全部人都惊呆了! 这一记非同小可,德水嫂脑子嗡了一下,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昨夜她已被心情不好的袁德水打过一顿,实痛的很了才叫出声来。此刻比昨夜更痛,丈夫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