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网唱渔歌唱起那牧歌牛羊多——多过了天上的群星座座——” 阿颜朵边唱边敲着鼓,潇洒之极!舞台下的少年们听的如痴如醉。 不知不觉,就有人跟着哼起来。 渐渐的,跟着唱的人越来越多。 “唱过春歌唱秋歌——唱过茶歌唱酒歌——唱不尽满眼的好风景——好日子天天都放在歌里过——” 生活中处处有歌声的苗家侗家人,对音乐的敏锐度非汉人可比。 这首《大地飞歌》于云寨的春节晚会上一炮而红,如今是云寨城内最流行的歌曲,男女老少无人不会。 伶俐的或年纪小的,把那官话歌词学的字正腔圆,迟钝些的便夹着浓郁的方言,一样扯着嗓门大唱。 阿颜朵的独唱,硬是变成了大合唱。 一首歌毕,群众热情洋溢的大喊:“阿颜朵!再来!再来!” 人来疯的阿颜朵在舞台上手舞足蹈,跟后头伴乐的人打了几个手势,陌生的伴奏立刻响起,是新歌!众人立刻沸腾了! 阿颜朵待众人不再吵闹,才从容放下鼓槌,酝酿了下情绪。 把手张开放在嘴边:“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老虎营内的人自是听过排练。 甘临伸开双手随着熟悉的乐曲上下摆动,连刘奶妈都忍不住跟着哼着。 周围的人则是拼命记着旋律,又连猜带蒙的想那汉字是什么意思。 至于歌词,横竖老虎营的人会写在城墙上,倒是不急。 几个小妹子听的眼泪汪汪,好听!真好听! 不多时,阿颜朵唱完。 众人还沉浸在歌声里,一阵木叶声打破了寂静,恰是方才阿颜朵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半个音调都不曾错。 一个女孩抬头,见到了城墙上惬意吹着木叶的少年,激动的放声尖叫:“安哥啊啊啊啊啊!” 街上的女孩子们立刻炸了,尖叫蜂拥着往城墙涌去。 阿颜朵大笑,抄起个铜喇叭,中气十足的道:“高山木叶笑微微,十八满哥你会吹,你若吹的木叶叫,木叶传情不用媒!杨安,你把满街的妹子都娶回去吧!” 街上的女孩子的脸登时羞的通红。 一个人调侃全场,也就阿颜朵干的出来了。 杨安站在城墙上,隔空喊话:“我娶你,你嫁不嫁?” 街上一阵哄笑,张和泰被如此热情洋溢的告白震撼了!这也太太太……不讲礼法了吧? 阿颜朵咯咯笑道:“我只嫁英雄,你连我都打不过,我才不嫁你!” 杨安道:“我今日就去报名参军,待我能打过你了,你嫁不嫁?” 同是宣传队的刘玉郎没好气的道:“参军就想娶她?打过我们再说!” 街上的其它少年也不甘示弱,纷纷嚷着:“比武招亲!我们也要参赛!” 谭元洲把甘临从肩上扒下来,抱在怀里,笑对陆观颐道:“在石竹的地界上,阿颜朵比你受欢迎呐!” 陆观颐笑道:“可不是,我不会唱歌,他们看着跟汉人女子不会刺绣一样,没人瞧的上呐!” 阿颜朵在舞台上被吵的没法,只得大声道:“我现在不嫁,三年后你们再比吧!” “提前比嘛!” “呸!”阿颜朵叉腰道,“三年后没准有更好的,现在就比我亏死!” 有女孩子不服气的道:“杨安还不够好吗?” 阿颜朵撇嘴:“他官话说不好,唱歌不好听,就只拿木叶糊弄!” 谭元洲听得此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说呢,怎地云寨人学官话那般快!居然使的是美人计!陆镇抚,你无耻了啊!” 陆观颐用折扇遮住半边脸,抛了个媚眼给谭元洲:“是又如何?反正你不上当!” 谭元洲:“……” 张和泰也跟着调侃:“谭兄弟,你堪比柳下惠了!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股力量把他推的一个踉跄,将将站稳,就有人头顶着个竹筐,大喊道:“茅莓、桑葚、覆盆子啦!花生、瓜子、炸糍粑啦!嗳——让一让,让一让——” 张和泰退后一步,把小贩让了过去,哪知后头又喊:“四月八,吃枇杷啦——又香又甜的大枇杷啦——十文一斤,卖完没有啦——” 人潮涌动,张和泰与谭元洲瞬间挤散。 连连退后至路边,挑了个人少的小路,绕回了窦家的住宅。 窦家亦临街,张和泰看着街景,一步一步登上了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热闹的云寨城,心生恍惚。 四月初八,去年他抵达云寨时刚好四月初八!但那时的云寨,何等荒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