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声音有些晦涩:“刘家团地形复杂,又有两家地主。 他们彼此合作,声东击西,我们的侧翼被拦腰冲断,他们一慌便……”潘志文道,“营长,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管平波手指敲着桌子道:“作战计划有谁参加了?预案怎么做的?拿来我瞧瞧。” 潘志文一噎,更说不出话。 管平波看向陆观颐,陆观颐只得解释道:“几处同时在打,故战前会议有时候开不起来。” 末了又补充道,“大家伙也不大愿意日日的开会,都嫌烦。” 听得如此幼稚的话语,管平波登时怒了:“开会嫌烦,送命便不嫌烦了?我说过多少次!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当日在盐井,李德元第一次打我们时,来势汹汹,结果呢?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第二次他长进了,知道谋天时地利人和,结果又如何?全军覆没的差点成了我们。 我口口声声说,不打无准备的仗,哪知我出个门,你们竟胆敢连战前会议都省了!才打了几个土匪地主,就觉得自己是天神下凡,睥睨众生了?” 一番话说的几个人都低头不敢答言。 管平波扫视一圈,冷冷的道:“平日里我开会,你们大抵都觉得无聊的!可我为什么每每开会,一口气能讲那么长?当我闲的慌话唠么?一个两个不停的重复犯错!我不来回唠叨,还能怎样?磨刀不误砍柴工,每天每日的文化课,全上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观颐垂眸道:“此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请营长责罚。” 管平波看了陆观颐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李玉娇,遇此等事,军规如何写来?” 李玉娇张大了嘴,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战、战前务必、务必开会制定作战计划……战后须得总结,若遇重大伤亡,须得书面总结并归档。 违者、违者……逐级追责……至镇抚司……二、二十军棍……” 潘志文忙道:“营长,都是我的错,我愿领罚。” 管平波看着潘志文,一言不发。 潘志文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陆观颐闭上眼,平静的道:“军规最初由我参详制定,军令如山,既是我犯错,理应受罚。” 李玉娇头一回觉得稽查队长如此尴尬,陆观颐温婉且脆弱,要拿军棍打她,如何下的去手?欲要求情,看了看管平波的表情,又说不出口。 老虎营内每一个人,都穿着军装。 既入行伍,再柔媚也是军人。 稽查队隶属于镇抚司,她平日的严厉难有人不服,正是源自于稽查队长期的以身作则。 管平波却是直接切到下一件事,道:“石竹土地于人口总数,并明年的亩产估算出来了么” 陆观颐定了定神,回道:“还在核算。 预计四月能出结果。” 管平波点头:“有时间计划就好。”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每个人,每日必须做计划。 没有计划,永远不知自己擅长什么,需要改进什么。 更不知效率为何物。 如今才刚起步,计划做不好理所当然,但不是不去做的理由。” 又对陆观颐道,“尤其是后勤处,基于先行的生产,须得不停的优化流程。 年前我在巴州,听说鄂州已打的稀烂。 天下不是即将大乱,而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如今我们才打下石竹,将来还有无数的仗要打。 效率便是生命。 不管是后勤,还是战兵,归根结底都是如何有效的置敌于死地。 这个‘如何’是怎么来的?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计划、实行、总结、调整,再计划,再实行,周而复始,直至天下太平!诸位最好在还未遭遇强敌时学好一切知识。 果真到了日日夜夜打仗时,可就没有如今的好条件了!” 众人皆低头称是。 整整两个时辰,才把管平波出门后的总总交代清楚。 匆匆吃过饭,管平波接着听后勤的汇报。 站在会议室前面广场的李玉娇紧张的手心冒汗。 打仗打输了,是能力问题,但陆观颐等人犯的错,依照管平波的话来说,是最不可轻饶的态度问题。 不独陆观颐,老虎营是逐层追责制。 首要责任人是潘志文,负领导责任才是陆观颐,故潘志文的惩罚比陆观颐要重的多。 军棍打在身上,潘志文痛苦的咬着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