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苛责,只怕他们不惯,到时弹压不住,可怎么好?” 张和泰虽对管平波的规矩不以为然,却是冷笑道:“不惯就滚,且看他们能不能找到吃饱饭的活计。漫说只是讲究了些,便是累死在此地,他们又敢有什么怨言?三七开的田且轮不上他们租!奶奶一人在此地打下这份家业不容易,老太爷看重的紧,你须得助奶奶弹压住他们,休闹出故事来。” 王洪道:“哪里还用我弹压,昨日哪个不叫那多土匪头颅吓着?再说还有谭大哥呢。我就想着将来愁,昨天晚上你是不知道,紫鹃姑娘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们的被褥,叫今日全体拆被褥,还说要喊个人去请个弹棉花的,把棉絮重新弹过,省的有虱子。” 张和泰笑道:“我昨日听谭兄弟说了,道是奶奶讨厌虱子。” 王洪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围观群众当然不止张和泰与王洪,这般动静,那一百新人皆被吵醒。他们暂时住在各屋的阁楼上,此刻都下来看热闹,把武场围的个严严实实。瞧着老虎营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跑了一圈又一圈,里头还夹着女眷,都觉得稀奇。 跑完圈,又开始走奇怪的步伐。待到天光微亮,这帮人才散伙。散伙也不乱,而是排着队往浴室方向走。不一时,就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搭着毛巾拿着牙刷,齐刷刷的蹲在浴室门口的沟前刷牙。洗漱完毕,营寨的厨房飘出了饭香。 但老虎营的人并不靠近厨房,而是往另一头去。不知哪个唱起了歌,紧接着大伙儿都跟着唱。间或夹杂着互相喊名字的声音。天越来越亮,张和泰等人也看的越来越清楚,只见营寨另一头,冒出股股青烟,不知在做甚。 谭元洲笑呵呵的走到张和泰跟前,问:“你们站着不动,不冷么?” 王洪忙问:“早起是练兵我知道,现做什么呢?” 谭元洲道:“煮盐。” 张和泰道:“煮盐可是个苦差事。” 谭元洲笑道:“不是雁州那般大盐井,一日统共也打不出多少卤水。奶奶做了雁州那种绞盘,他们干的轻巧着呢。齐心协力把柴禾备好,中途只需加柴搅拌,妇孺都可干了。奶奶说,才晨训了就吃饭,对胃不好,索性拿煮盐缓口气。过会子排队吃饭,再歇一阵,我就要教他们刀法,你再同奶奶说话吧。”说着又嘱咐了一句,“早先定了规矩,在此地都是叫营长的。张大哥横竖要回去的不算,王洪你可别叫错了。” 张和泰对着谭元洲的胸口捶了一记,笑道:“看把你高兴的,不就是早起练个兵,也能练的你眉开眼笑。” 谭元洲哪里是因为练兵?他是今日早起看到带队的是管平波,比吃了一壶太上老君的仙丹都觉得舒坦。要知道管平波被孩子折磨的,已是许久无力练兵了。今日不独他,老虎营里谁不高兴?听那帮小子扯着嗓子乱吼就知道,全都要疯了。 “吃饭啦——”一声甜美的呼喊在营中穿过。半开放的厨房几口大锅齐齐掀开锅盖。老虎营纷纷从盐井往回跑。到了厨房跟前,排队往架子上拿碗,又排队喝粥。经过去年与货郎的交易,他们总算能用上正经的竹碗,而不是随便切一截竹竿当容器了。新来的人自然也都有碗,此时出门的人,铺盖锅碗都随身携带。听见喊吃饭,都觉得腹中饥饿。也拿着碗,涌去锅前。 李玉娇断喝一声:“排队!” 新来的人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往后退,自然就形成不了队伍。李玉娇又是女眷,连喊几声,汉子们都不肯搭理。李玉娇从后头开始拽,试图让他们排成一列。一个汉子笑道:“小妹子,何必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 李玉娇板着脸道:“再说一次,排!队!” 那汉子调笑道:“我不排怎样?你可是要恼的哭?”一群人登时哄笑出声。 李玉娇依旧板着脸,把方才那汉子往后拖。都是些穷苦汉子,统共不曾靠近过几个女人,此刻见了李玉娇,就似苍蝇找到了屎,浑身都躁动起来。伸手欲摸李玉娇的脸,被灵巧躲过。众人又是一阵笑。 韦高义眉头一皱,把自己的粥碗递给边上的陈大义,就要去帮李玉娇维持秩序。 才穿过人群,就见李玉娇突然一个进步,闪身下潜。韦高义在心里默默给不怕死的新人点了个蜡。果然,下一刻李玉娇的双手就抱住汉子的左腿,顶住他的髋部,将他的左腿向上一拉,同时自己的身体向右转体侧步,左拳猛向下顶其大腿,那汉子登时就被掀翻在地。正欲翻身反击,李玉娇的左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撞上了他的裆部。 “啊啊啊啊!”嘴贱且手贱的汉子登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新人们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好痛! 这便是管平波的擒拿术中,女孩子们学的最好的“抱腿撞裆”。李玉娇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排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