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会轻咳一声:“我送过去,顺路瞧瞧。” 破伤风就是孔彰心里的死结,李恩会心里暗道,便是那人死了,他也得扯谎说人没事才行。 默默的把孔彰的包袱打开,找出药匣子,就抱在手里出门跟着窦宏朗一齐去看管平波。 到了窦家,说明来意,打开匣子要大夫挑拣药品。 出门在外不便,孔彰带的皆是丸药,什么鸡零狗碎的都有,他们也不认得,幸而都一包一包写了名称,不至于弄混了。 大夫扒拉了一回,惊喜的道:“有琥珀抱龙丸,正对奶奶的病症,速拿黄酒来!” 贝壳唰的就冲出了门外,从上房抱了一坛子酒,与珊瑚凑在一起温热了,好送药吃。 管平波已经烧的有微微抽搐,哪里吃的下药丸?不得已化在水里,硬灌了下去。 李恩会不知结果,一时不好走的,回去太快可就不好骗人了,再说万一她能活下来,也是桩好事。 屋中气氛沉闷,李恩会只好干笑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贵地风俗,不然那日夜里便不下这等狠手了。 原是在边疆,民风彪悍,奸细盗贼极可恶,才惯下狠手的。” 窦宏朗兴致不高,勉强应付了几句。 偏窦怀望又跳了进来,一直缠着窦宏朗做耍。 肖金桃道:“你空守着无用,带着怀望去外头走走吧。 省的他闹将起来,吵的我脑壳疼。” 又吩咐练竹道,“她是小,你是大,只有她伺候你的,没有你守着她的。 再则你身子骨弱些,去歇着吧。” 见肖金桃还愿正嫡庶,练竹心下一松,低声道:“妈妈且在呢。” 肖金桃直接道:“少废话,还没出正月,一个个的病过去,尽给我裹乱。” 窦宏朗夫妻只得走了。 屋内霎时空了一半人。 肖金桃方用磕碜的官话道:“谢官爷特特送了药来,我们乡下人家,不大懂礼数,若有冒犯,还请官爷见谅。” “你们家挺知礼的,比我们在边疆的强多了。” 李恩会笑了笑道,“我们才回京的时候,跟野人似的,没少叫人笑话。” 肖金桃又道:“我们家给府上添了不少麻烦,驸马爷没怪罪吧?” 李恩会挥挥手道:“他再不怪到你们头上的,犯不着。” 陆观颐不动声色的套话道:“那日我在屋里悄悄看了一眼,驸马爷生的真俊。” 李恩会不疑有他,点头道:“可不是俊?我们想找个合意的老婆千难万难,独有他,西姜的姐儿天天为着他打架。” 陆观颐笑道:“正是了,不俊怎底能做驸马爷呢?” 李恩会不接此话,反道:“贵府的夫人好武艺,我着实想切磋一二。 可惜病着,若来日得见,必要请教一番的。” 陆观颐道:“那敢情好,她最喜欢同人打架。 她寻常身子骨最好,日日雪地里滚,都不曾着凉。 我看她十天半月就能下场,到时候你们再比比,我也瞧个热闹。” 陆观颐不独人美,声音也极悦耳动听,李恩会却是生的丑,从不招女人待见的。 此刻美人主动说话,把他喜的浑身汗毛都精神抖擞了起来,若非顾及管平波在挣命,早就手舞足蹈了。 强压着兴奋,尽量冷静的道:“中原女子多腼腆,竟不想巴州却有些我们阿速卫的风气。 可惜我们就要回京了,只怕此次无缘,待日后你们有机会进京,只管到端悫公主府上寻我便是。” 陆观颐心里咯噔一下,继续道:“这般急?不多留两日么?” 李恩会摇头道:“原今日就要走的,府上的老爷寻到我们那处,才耽误了。” 陆观颐赔笑道:“是我们孟浪,也是病急乱投医,不想耽误了驸马爷的行程,当真该死。” 肖金桃何等聪明之人,陆观颐平素并不多话,此刻如个无知妇人般滔滔不绝的扯着闲篇,八成是想探听甚消息。 她一个老婆子在,反倒碍着陆观颐的美人计,随口指了件事,带着丫头皆避了出去,只余紫鹃在内伺候。 没了闲杂人等,陆观颐又道:“看我,年纪轻不懂事,官爷来了也不知道使人倒茶。” 说毕忙用巴州话吩咐紫鹃,叫泡了蜜枣茶来。 紫鹃一脸诡异,招待男客用蜜枣茶!?却也只得应了,自去里屋泡茶。 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