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转至安庆驻地,令凤阳军前去取马。 凤阳军的统领章翙得知这一消息,心中觉得蹊跷——马既是从西北运来,为何要先转至更南方的安庆驻地呢? 而此时此刻,章翙看着眼前的隘口,心中的蹊跷之感更甚了。 或许是常年领兵积累的直觉,归云山的地形让他不安,隘口之后是两山夹道的狭路,而隘口之前,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渡河的方式只有一种——穿过一座架在两岸的吊桥。 “统领大人,前头有什么不对劲吗?”跟在身旁的一个兵将问道。 这里是大随境内,谁会对他们一个取马的先行队动手? 章翙摇了摇头,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说了句:“让后面的人跟上。”率先穿过隘口。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三千凤阳先行队全进入山道,雨水已不复初时磅礴了。 阳光就要挣破云层,朱南羡的目光在这一刻格外沉静。 他知道,山下的三千凤阳军,是他夺储之路上所要歼灭的第一支军卫。 只有先发制人地将这支先行军阻在这里,他才能彻底阻扰朱沢微让凤阳军进京的计划,才能先一步率兵赶往京师,不辜负那些信任着他,等待着他的人。 云散得很快,不多时,天边有一丝微明的光照下。 似是有一阵风袭来,将山端的一颗小石子吹落。 小石子顺着山坡,跌跌绊绊地滚落下来。 朱南羡十分无言地看了身旁那个耐不住性子的朱十七一眼,在章翙反应过来,带着凤阳军要撤离之前,毅然决然喊道:“动手!” 这一声恰如霹雳弦惊,方才还寂然无声的山道忽地出现了无数身着墨绿蓑衣的兵将,一个个比人高的山石从山坡上滚落,朝狭道上的凤阳军砸去。 朱南羡将蓑衣摘下,在凤阳军还未反应过来前,朗声高喝:“先锋队,跟本王冲!” 一时间只听喊杀声响彻天际,数不尽的人影自两侧山坡朝狭道涌来,刀兵利刃在破晓第一缕霞光中映出带着血的亮色。 章翙到底是一军统领,见此情形,临危不乱,指挥道:“凤阳一卫二卫列阵迎敌!”然后问一旁的兵将,“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那名兵将犹疑地回了句:“好像、好像是十三殿下的南昌军。” 章翙一听是朱南羡,面色顷刻沉了下来。 十三殿下领兵的厉害他早有耳闻,他也知道而今的朝局,七殿下与东宫势不两立,此去京师,凤阳军与南昌军终有一战。 但他没想到会在归云山遭遇朱南羡的伏击。 十三殿下是五月才赶回南昌府的,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比自己的先行队还先一步来到归云山? 章翙不解,却也明白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环目一扫,局势瞬间了然于心:自己率兵有三千之众,南昌军看样子大约也有三千,人数虽相当,但南昌军早有准备,自己这方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两厢交手已成颓势,不宜再战。 也罢,是他失策遭到暗算,好在凤阳大军据此不过二十里,退后重整,区区三千南昌军倒也不在话下。 想到此,章翙决然道:“凤阳一卫二卫无论如何扛住,其余人等,随我先撤回归云河对岸!” 隘口狭道虽易遭伏击,但若列阵防守,倒也是掩护撤退的绝佳地形。 然而章翙退出隘口还未走多远,后方便有一名兵将来报:“统领大人,不好了,来路上的吊桥被人砍断了!” 章翙闻言大惊:“什么人砍断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