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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备圣御,方是为陛下分忧。”

    听完顾渊的转述,仲隐突地笑出了声。

    “薄相国真是如此说?”他笑问。

    顾渊将鎏金弓搭在墙上托架,冷眉冷眼地往内殿走,“广元侯是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好丞相。”

    “薄氏已有了太皇太后在内,对于陛下的后宫,自然也不怎么上心。”仲隐分析道。

    “不。”顾渊转过身来,目光灼灼,“他上心得很呢。”

    仲隐一怔,“可是,一般人不都应该趁热打铁、赶急赶忙地把自己女儿送进宫来吗?”

    顾渊冷笑,“他才不做出头椽子。薄氏五侯,广元排在最末,独送他女儿入宫,叫其他各房怎么看?恐怕他还想等着太皇太后发话。”

    仲隐挠了挠头,“我给你绕糊涂了。那他到底是想富贵呢,还是不想富贵呢?”

    顾渊低声道:“这世上谁是不想富贵的?广元侯比一般人精,他不止要富贵,他还要名声。”

    “那便给他名声嘛。”仲隐两手一摊,“你不妨从善如流,这就选采女去——”顾渊的目光刀子一样射了过来,仲隐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你看看,就你别扭。”

    “仲隐。”顾渊忽然道,“民间娶妇,都是怎样做的?”

    仲隐一怔,“问这个做什么?”

    顾渊皱了皱眉,“薄相国说要选采女……我总觉得这不像是做夫妻。——可是仲隐,真正的夫妻,又究竟该当是怎样的?”

    仲隐挠了挠头。

    他哪里知道,这样的问题……

    讷讷好半晌,他忽然想出一个绝妙的答案:“你不是通《礼经》么?《士昏礼》上写的,就是真正的夫妻吧!”

    顾渊恍然大悟地拿玉绦子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有道理!——我有法子了!”

    顾渊说得没错,开春过后,薄暖将满十四岁,广元侯府上下都开始准备她的及笄礼。采买物事、邀约宾客诸项都由兄长薄昳一手操持,她自己倒是很清闲的。

    古礼云女子当许嫁而笄,大靖人并不很守这些规矩,但薄暖毕竟到了要课税的年纪,每位宾客见了她都自然而然要问一句——

    女郎许嫁否?

    我嫁不嫁,与你有什么相干!薄暖又是心烦,又是气短,索性把闺房门关得紧紧的,一个人也不见。

    二月初四这天,忽然有人闯进了她的院子里,张口便喊:“阿暖!”

    她在房中被吓了一跳,侍女们拼命拦着那人,然而那人甲胄在身,面色惶急,一意往前冲,哪里是几个弱质女子拦得住的。薄暖连忙开了房门:“仲将军!不告而入人之门,未免不合礼数。”

    仲隐急道:“是陛下要见您!陛下,陛下在上林苑狩猎,陛下他——”

    薄暖心中一咯噔,“陛下怎么了?”

    仲隐面露难色。薄暖会意,即刻去换了一身衣裳出门来,“我同你去看看!”

    仲隐看着她换上的短打小衫,珠粉的裙摆,火红的衣带,长发随随便便地一挽,像一丛安静燃烧的火。他转过头去,径自带她出门,留下一众宾客与薄氏亲族面面相觑。

    薄暖看到门口停了一匹枣红矮马和一匹玄鬃大马,犹豫了一下,仲隐一笑,“女郎不会骑马吧?”

    薄暖侧首淡淡看着他:“如此阵势,并不似迎接人呢。”

    仲隐回头看了看,薄安刚刚得到消息,正要出门来,只闻仲隐大笑道:“女郎到底走不走?”

    感觉自己被轻视了,薄暖瞟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便要爬上马去,却怎么也上不去——仲隐走过来,两手托住她的腰,仿佛对待的是一个小孩,将她稳稳地放在了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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