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迟隐是很惊悚的,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大一个孙子辈,对于小小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 她在南方生活了七年,说的话都是南方话,对于北方人来说很难听懂,她被小伙伴戏称为南蛮子,很少有人和她玩。 陆远碍于他妈的叮嘱,每天等着她上下学,简直相当于贴身保镖,他那时正是讨厌女孩子的年纪,讨厌那些打不过男生就只会扔人家铅笔盒,向老师告状的女生。 但迟隐显然和她们不同,整天闷着头,沉默不语,有人和她说话,她就像个小老鼠一样畏缩。陆远乐得清闲,全当身后跟着个哑巴。 身后跟着个小尾巴,陆远觉得自己打起架来都不得劲,本来都三五成群要去打架了,结果去时陆远还得把她安排在小卖部,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塞她怀里,自己就跑了。 打完架了,就回来接她,有时鼻青脸肿,有时趾高气扬,但无论他怎样回来,迟隐总是乖巧地蹲在小卖部门口,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认认真真地吮吸棒棒糖。 在当时的陆远看来,她真是乖得不可思议。 回家后,迟艳梅问他打架了没,陆远就矢口否认,指着迟隐说,“不信,你问她。” 迟隐看看陆远,又看看迟艳梅,轻声说,“没有。” 陆远就觉得她更乖了。 但总有被迟艳梅识破的时候,那时他就被迟艳梅拿着扫把满院子被追着打。 迟隐抱着怀里的零食,一双明亮的眸子担忧地望着他。 有时陆远心情好,也会逗她,叫她小蛮子,迟隐虽然不太能听明白,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嘴巴紧紧抿着,而后又沉默着低下头。大概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傻得只知道买棒棒糖哄她。 迟隐同桌是一个小胖子,整天鼻涕兮兮的,特别爱招惹女生,某天在迟隐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时,抽走了她的板凳,害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全班发出哄堂大笑。 她那时疼得当场飙出了眼泪,却一声不敢吭。 晚上放学回家时,陆远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皱着眉问她怎么了。 迟隐抿着小嘴,眼圈差点又红了。 陆远当时人高,一伸手就拽着她粉色的书包袋子,把她整个人往身后带,制住她乱扑腾的四肢,问她,“被欺负了。” 迟隐自暴自弃地任他拽着,紧紧低着头,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当时陆远瞧她半天,啧了一声,随即松开她,大步走了。 迟隐愣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本来觉得能忍住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第二天去上学,她也没见到陆远等她,到了学校,迟隐被吓到了。因为小胖子被打了,鼻青脸肿,迟隐走进教室时,他眼神里都是畏惧,最后走过来喏喏地道歉。 迟隐感到莫名其妙。 课间隔壁女孩探过头来,悄悄问她,“你和三年级的陆远什么关系?” 她那时刚刚能听懂江水镇的方言,但是也不是太懂,操着南方口音重复了一遍,“陆远?” “对啊,今天早上你没来的时候,他来我们班问昨天谁欺负你了,那个人好凶的。后来就把你同桌打了。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迟隐抠着短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