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她。 他打了杯咖啡,拉花是个大大的笑脸。 端过去给她,说:“我请你的。” 炎红砂抬头,狐疑地看他,然后拿起小汤勺,在咖啡里搅啊搅啊:“你这么好心?没放药?肯定喝了拉肚子……” md! 曹严华在一旁凉凉的落井下石:“三三兄,你平时的罪恶嘴脸都昭然若揭了,现在装什么爱心暖男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吧……” 尼玛曹胖胖是想死吧! 一万三抓起一个糖包就向曹严华扔过去,他躲的好快,脖子一缩,糖包就贴着他的头顶飞过去了,正砸在墙上挂的一幅画上。 曹严华为自己的反应速度所惊叹:完全是身随心动啊,看来这些日子的基础功夫没白练。 他洋洋得意,正要呛一万三两句,忽然发现,一万三根本没看他。 他正皱着眉头,盯着刚刚糖包砸到的那幅画,然后起身,走到那幅画面前细看。 炎红砂纳闷,用口型问曹严华:他干嘛? 曹严华也一头雾水。 是那幅画有什么特别吗? 酒吧的边墙,为了增加情调,零星的挂一些特别的画,并不稀奇,事实上,聚散随缘还专门开辟了一面墙,供客人留言涂鸦。 那幅画,是仿品,日本浮世绘,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 画面也简单,就是渔船置于巨浪的腹部,远处是安详的富士山。 曹严华凑上去,满脸纳闷地看一万三,炎红砂有点忐忑,端起了咖啡就是一大口。 满嘴的苦涩,忽然反应过来:哦,对了,糖包让一万三给扔了。 不过,一万三在看什么呢? 大门被推开,带动门上挂着的东巴风铃,还有聘婷清脆的声音:“小刀哥哥!” 一万三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蹬蹬蹬退后三步。 罗韧带着聘婷一起来的,只一眼,酒吧里的一切尽收眼底,曹严华的莫名、炎红砂的怔愣,还有…… 他的目光在一万三和那幅画上打了个来回:“看什么呢?” *** 聘婷被张叔带进了吧台洗盘子,她倒是乐于劳动的,哼着歌儿,水龙头开的老大,水花溅起来,喷了她一脸。 她咯咯笑着,撑着吧台仰起头,想给罗韧他们看自己狼狈的脸。 然后脸色垮下来,悻悻的。 没人看她,他们围坐着,都在看取下来的那幅浮世绘。 一万三指着画的左侧,那里,海浪翻卷如同巨爪。 “突然之间,就看到海浪在翻转,就好像是形成了个漩涡,旋着旋着,就成了个空洞,黑漆漆的,像是个洞。” “然后听到声音,砰,砰,像是心跳的那种,接着你就看到那个空洞也是一起一伏的,配合着心跳的节奏,像是洞里,有个巨大的心脏。” 曹严华听的极其兴奋,一时间居然词穷:“我就说……跟我看到的一样……也是这样……” 他追问:“有风吗三三兄?还应该有风的。” 风?一万三恍惚了一下。 有。 凉的,森冷的风,带着腥咸气息,迎面吹来。 *** 木代对新生活接受的很快。 极其枯燥,又极其简单的新生活。 每天的活动范围离不开菜场和饭馆,上菜、收银、擦桌子、倒垃圾,像恒定的轨迹,不出半点偏差。 郑梨不喜欢这生活,十七岁的姑娘还是不定性的风,喜欢追逐热烈和新鲜,餐馆的生活却是老旧的框画,把她框在横条竖条当中,还总带着难闻的油腻味。 她不止一次沮丧地问木代:“木木姐,你怎么待得住啊?” 真是甲之熊掌,乙之□□,木代觉得这样的生活,对目下的自己来说,是最好的。 如果继续待在红姨身边,罗韧身边,往事挥之不去,空气都会是压抑的吧。 这里没人认识她,缓慢取代激烈,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她可以静下来,认真想一些事情。 何医生跟她说了很多,无非是:木代,你生病了,你有三重人格,你现在混乱,需要治疗,需要尝试新的方法。 木代不觉得自己是生病,她甚至心理抗拒,不想去了解关于人格的种种分析解说。 她觉得,问题的根由,也许是她身体里有三个自己,而她没管住罢了。 就像三个小妖怪作乱,模糊了她的本来面目,久而久之,连亲人、朋友、爱人都不知道她的样子了。 为什么没管住,大概是她胆小、怯懦、逃避,听之任之,头埋进沙子里,眼前一黑,以为世界就不转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