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神,撑着手杖茫然地往边上走了两步,又重复了句:“怎么会没有呢?”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忽然飞出一个绳套,像是套马的圈索,准确无误的套中了炎老头的脖子。 木代看到,炎老头的身子猛烈扑了一下,整个人被拽倒,迅速向着林子深处拖拽了去。 炎红砂尖叫:“爷爷!” 到底是至亲血肉,这个时候,她反应反而是比木代来的快,身子往前一扑,死死抓住了炎老头的双脚,但那股拖力来的好强,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又迅速连带着炎红砂都拖了进去。 木代提刀就追,觑到林子里一个模糊的高大黑影,想也不想,一把甩手箭狠掷了出去,半空一个翻转,一刀劈在牵引的绳子上。 那个黑影似乎踉跄了一下,没收住,就地翻了个滚,树身一挡,忽然就不见了。 整件事情,只三秒?五秒? 林子里安静地像死的一样,只余几个人滞重的呼吸,炎红砂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去晃炎老头:“爷爷?爷爷?” 炎老头呻*吟了一声,还好,没死就好。 木代拎着刀,手臂有些颤,战战兢兢往前走了两步,借着昏暗的光,看到甩手箭洒了一地。 没打中吗?不可能,距离这么近,明明是根根都招呼到的。 木代忽然害怕起来,她连退了好几步,一把拽起炎红砂,语无伦次:“走走走,快走。” ☆、第13章 一路跌跌撞撞,疑神疑鬼,天已经全黑了,炎老头夜间辨路艰难,几次带错了路,有两次,木代甚至以为是在林子里转了向了,顿生生还渺茫之感,想哭,又拼命忍住。 她觉得自己是保镖,边上的人老的老小的小的,她一定不能露怯,哪怕装,也要装出信心满满的样子来。 她们在林子里昏头转向,摸了好久,直到半夜,才终于摸回通往石屋的路。 一路上,除了催促找路,没人讲题外话,直到遥遥望见石屋的轮廓,提着的那口气才都先后松下。 炎红砂问她:“木代,那是野人吧?力气那么大,一个人拖我们俩,普通人没那样的。” 木代觉得是,皮也厚,木头削的甩手箭都戳不伤它。 不过,这突发的一出,倒是把她对那个扫晴娘的猜疑冲淡不少。 她把炎红砂叫过来,压低声音,讲了扫晴娘的事。 布娃娃能走路的想法到底是荒唐,木代起初就比较倾向周围可能还有别人,今天在林子里发生的事,算是佐证了她的想法。 炎红砂后背发凉:“那就是说,回到住处也不安全了?” “总比林子里好的。” *** 是的,总比林子里好的。 回到石屋,点上火把,明晃晃的光驱散了不少黑暗的恐怖,木代和炎红砂去井里打了水,烧了一锅,洗了脸,又倒水泡脚。 赶路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脚上有几处都磨出水泡了。 热气从脚底冲到全身,干面包也没那么难啃了,抚慰了身体抚慰了胃,萎靡的精神也终于舒展开来。 炎老头坐在角落里,喃喃:“井里,怎么会没尸体呢?” 炎红砂听着就来气,觉得这辈子就算让她砸锅卖铁沿街乞讨也不想采什么宝了。 木代犹豫了一下,问他:“爷爷,你当时埋进井里的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炎老头沉默了好久,沙哑着嗓子答:“女的。” “是多久前的事?” “十多……二十年前吧。” “她真的……死了吗?” 炎老头身子一凛,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木代斟酌了一下:“因为井里没有尸体,我在想,会不会是她又逃出来了……” 炎老头厉声:“怎么可能!割喉的人,血喷的满井都是……” 他突然发觉说漏了嘴,蓦地停住。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炎红砂浑身发冷,忽然就带了哭音:“爷爷,你不是说,是病死的人吗?” 其实,炎老头哄木代说是病死的人,炎红砂心里也有怀疑,但她强迫着自己去相信:到底是亲人,她不希望爷爷是真杀了人的。 现在知道了,割喉,血喷的到处都是。 这是谋杀。 静默中,炎红砂忽然抱着膝盖,小声哭了起来。 *** 这一晚,木代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当然不止是她,她听到炎红砂也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的,只有炎老头的呼吸声。 他倒是睡的安稳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