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皮发麻。 木代和罗韧对视了一眼,罗韧点了点头:“先关一下。” *** 黑暗蓦地落满整间屋子,木代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几秒钟,她看到,那片水面的某个位置,果然掠过了一道亮光。 像什么?月光下泛着涟漪的湖面?是的,就像是泛着涟漪的一道亮,但是马上开灯,水面上一丝漾动都没有。 只是单纯的亮,水影? 一万三摇头,刚一动就叫痛:“不是的,我看到的亮光的位置都不一样,小老板娘,你再关灯,让我看一下。” 灯又关了。 亮光出现的时间不定,有时隔几秒,有时隔十几秒,每一道都极细,或长或短,位置不定,方向不一。 木代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就像是杂乱无章的水光。 正摸不清头绪,一万三忽然问罗韧:“有没有自动定时高速相机?” 罗韧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自己先叹气:“不行,太黑了,曝光不足,拍不出来。如果有好的装备,几秒自动拍一张,每一条光亮都能记录,然后在电脑上叠加,可能就能看出来了。” 罗韧沉声问他:“为什么?” “像画,左一笔右一笔,不是连续的,但是如果有足够的耐心,一笔笔记录下来,一定是画……”他忽然激动起来,“罗韧,你帮我找纸和笔,我这个角度看的特别清楚,我来画。” 嗯,不错,一万三的确是会画画,也只能他来画。只是……盲画,有把握吗? *** 黑暗中,极偶尔的,能听到笔尖轻划纸面的沙沙声。 木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看黑暗中泛着亮泽的水面。 还以为,都结束了呢,好像想错了,好像只是……刚刚开始啊。 ☆、第3?章 感觉上等了好久,木代困意袭来,靠着沙发打盹,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哧拉一声响,撕纸的声音。 似乎听到罗韧问:“怎么了?” 一万三答了句:“画废了。” 她盹在梦里,都不忘在心里埋汰一万三:还盲画呢,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再然后,忽然一下,身周一片雪亮。 木代噌一下坐起来,脑子里嗡嗡的,有不知身处何时何地的恍惚感,斜对面的曹严华也茫然抬头,眼睛被灯光刺的睁都睁不开。 木代暗自惭愧,还守夜呢,真是丢脸丢了一师门了。 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 纸张挺刮的响声,一万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正靠着沙发给脖子做按摩,罗韧站在他边上,凝神看着一张刚从画本上撕下的纸。 咦,已经画好了吗?木代临睡前的记忆终于回流,赶紧过来一起看。 *** 一万三辛苦了半夜的画作,如果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狗啃一般。 画了约莫四五个小时,就画出这么个玩意儿? 一万三打着哈欠,声音凉凉的:“小老板娘,可以啦,将就吧,黑灯瞎火的,盲画啊,我又不是神笔马良,都画废好几张了。” 潜台词是:bb。 罗韧给她解释:“一万三说,每过一长段时间,出来的水影就是重复的,也就是说,周而复始,无数的笔画,构成的只是一幅图。” 一幅图,就是眼前的这幅吗?这也…… 木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图幅之上,远处寥寥几笔,会看写意山水画的人都知道,那代表远山轮廓,近处横抹勾画,也懂,画的是条奔流的大河吧。 山水之间,分左右两部分,左边的是一头…… 木代疑惑:“这是狼?” 罗韧看了她一眼:“可能吧,我开始以为是狗。” 说话间,曹严华的大脑袋也凑进来,总结性发言:“狼狗吧。” 甭管是狼是狗,同宗是没错的。 又看右边,一卷竹简,像是古时候大臣给皇帝上书的卷轴,奇的不是这,奇的是竹简的上中下三个位置,各蹲了一只鸟。 前两只鸟长的相似,虽然一万三画的惨不忍睹,但勉强认出都有长长的拖尾,说是孔雀吧头又不像,最后达成一致,应该是凤凰。 但是最底下的一只,长的像鸡。 罗韧看木代和曹严华:“看完了?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木代说:“这不知道是狗还是狼的,蹲在河边上,要跳河自尽一样。这边是两只凤凰和一只鸡,蹲竹简上。没了。” 这就是她的感觉?罗韧额角青筋都不觉跳了一下:“你还真是……直白。” 又转头看曹严华:“你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