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镇定地拿过边上的杯子喝水:“说吧,给我起了个什么诨号。” “小……萝卜。” 罗韧的头皮有轻微的发炸,不过还好,不算太过分。 坏就坏在木代这个操碎了心的又过来画蛇添足了:“其实萝卜……营养丰富,是个好东西,民间有俗语‘冬吃萝卜夏吃姜,不要医生开药方’,有些地方把萝卜叫土人参,所以其实他是变着法儿夸你是人参呢罗韧……” 罗韧一个忍不住,一口茶全喷了。 木代正对着罗韧说的声情并茂的,哪料到他会突然发难?饶是身形敏捷迅速避开,有半边脸还是溅到了点。 木代素来是爱干净的,急的啊呀跳起来,满屋子找抽纸,罗韧从兜里拿出纸巾,正准备递过去,木代气咻咻地嗖一下抢过来,一边擦脸一边瞪他。 罗韧真诚给她道歉:“对不起啊木代,把人参水喷你脸上了。” *** 通话终于正式开始。 罗韧主讲,他条理清晰,叙事分明,神棍一开始以为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事,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到后来渐渐被吸引住,间或会问罗韧一些问题,而他的问题也很是打在点上,比如:究竟是什么原因,第一和第二桩凶案之间,相隔了那么久呢? 而对于木代来说,无异于是把整个凶案又理了一遍,落马湖、二连浩特、小商河、张光华、刘树海、罗文淼,还有……聘婷。 末了,罗韧说:“找出事情的真相固然重要,但是对我来说,现在最紧要的,是救聘婷。” 短暂的沉默之后,神棍说了句:“就我目前见过的案子中,没有类似的,但是我直觉应该有,只是还差点什么,如果再多点线索就好了。” 呵呵,如果不是一筹莫展,也不会走投无路向你求助,还差点什么?差真相吗?如果真相都找出来了,找你干什么? 罗韧笑了一下,碍于木代的面子,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但是神棍显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我晚点时候再给你们打电话,我要理一下。” *** 等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感觉上很漫长,罗韧带着木代去看了一趟聘婷。 隔着栅栏,看到聘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出神地盯着地毯看,脚下意识地向后缩,像是忌惮着想象中的血弄脏了她的脚。 “罗韧,你跟聘婷之间,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吧?” 罗韧转头看她:“为什么?” “就是感觉。”木代示意了一下他脖子里的那条挂链,“像是挂情人的照片,我感觉很准的。” 罗韧笑起来:“不止聘婷,我跟罗文淼也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恰好都姓罗。小时候,因为家里的关系,我跟着罗文淼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在我心里,他们是比亲人还要亲的。” “可是郑伯说,聘婷出事之后,你从来不回来看她。” 罗韧的眼神黯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笑起来。 “不回来,因为没脸回来呗。” “叔叔跟我说,不要让他杀人,我没办到。离开聘婷的时候,我跟她说,别怕,有我呢。结果呢,她疯了。我说的话就像放屁,没一件做到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别人承诺了。” 木代怔怔地看着罗韧,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远远的铃声传来,神棍来电话了。 *** 神棍说:“我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下,接下来我说的,都只是推测。但是推测不一定是错的,任何科学的理论未经实验或者事实证明之前,都是以推测或者假说的形式存在的。” 罗韧觉得喉咙发干:“所以呢,你的推测是什么?” “聘婷的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目前还不清楚是哪里来的,但是这个东西,跟张光华、刘树海,还有罗文淼身体里的,是同一个。”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