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干净的驴车,让媳妇和孩子先坐上去,然后把行礼也给扔了上去。他就不上了,他不累,驴车也并不比他走路快。 “坐稳咯!” 车主是个五旬出头的庄户人家老翁,虽有些年纪,但精神头和身体都很好,吆喝一声后一挥鞭子,大公驴“咴咴”两声,撒开四蹄。 县城外的黄土路坑坑洼洼,驴车其实挺颠簸的,好在那车主是个细心,车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和一层旧棉被,姜宁虽然感觉不大舒坦,但还能接受。 果然欲想富,还是得先修路啊! 不然说啥都白搭。 姜宁一边感慨,一边细心给怀里的儿子调整个更舒适的姿势。 安安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这么折腾过,小胖墩恹恹地趴在他妈怀里,没啥精神,但好在也未见不适。 “安安告诉爸爸,有没有不舒服?” 儿子遭罪,当爹妈的肯定心疼得很,赵向东俯身给儿子压压帽檐,掖了掖围巾。 安安仰脸瞅了瞅他爸,摇了摇头。 “那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告诉要爸爸妈妈,知道不?” 安安“嗯”地应了一声,赵向东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又给姜宁掖了掖身上的军大衣。 早在上驴车的时候,他就把军大衣解下来,密密罩在娘俩身上。 “小伙子,领你媳妇孩子回家过年吧?” 老人家是个爽朗健谈的,赵向东一身绿军装,本地话熟练地道,年前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不用说都是过年的。 赵向东今天的笑容多了很多,“是啊,有两年多没能回来了,我这小子还没见过爷奶。” “哎哟,那是得好好见见!” 是啊,是得好好见见的,赵向东举目眺望家的方向,目露期盼。 大岗村并不偏僻,驴车走了大半个小时,姜宁就能看见记忆中那个小村庄。 冬天日短夜长,没到六点天就开始暗了下来,冷风中,小村庄炊烟袅袅。 饶是内敛如赵向东,此刻也难掩激动之色。 老翁挥了两下鞭子,大公驴加快脚步。 村口老槐树底下,一个少年已经在冷风中等了很久,他远远见了驴车面露喜色,冲出去几步,又犹豫了一下,先掉转头往村子里奔去。 “爸!妈! 二哥二嫂回来了!快到村口了!” 这个少年是老赵家的小儿子赵向阳,随着他一声响亮的吆喝,老赵家沸腾了起来。 赵老头赵母本就坐不住,这下子直接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你小侄子呢?瞅见你小侄子没?” 赵母没听见小孙子,忙不迭追问了句。 赵向东打电话说过,他领媳妇儿子回来,小闺女太小了先不回。 赵老头也一脸关切,赵向阳离得远其实只看见一抹醒目的橄榄绿,他努力想了想,“好像是二嫂抱着坐在驴车里,我没看清楚,不过他们快到村口了。” “好好!” 赵母笑得合不拢嘴,和赵老头两个往大门外迎去。 他们两个都去了,家里其他人不管是否主动,也起身跟在后面。 没等多久,驴车拐过弯,赵向东一眼就看见正在院门引颈张望的老父亲老母亲,“爸!妈!” 他大步上前,跨上台阶,一把攥住爹妈的手,爹妈看着老了些,他心一酸眼眶红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