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昏的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琢磨着琢磨着,发现好像不对啊! 赵家没分家,这么些年来婆婆当家,一大家子的钱财收入,都是攒得死死的,孙秀花边儿也碰不上。 私房钱肯定会攒的,但之前生产队记公分发粮食,农村人根本很少用钱。 两儿子生病看病,偶尔争着跑腿买东西,有机会就抠一点,林林总总,多年来抠着抠着,孙秀花总共攒了十一块两毛九。 她将毛票来回点了两遍,没错,就是这个数。 年末毛鸡涨了点价,七毛五一斤,一只鸡三块多四块,她这点私房投进去,最多能收购三只鸡,还不算其余调料的费用。 而且越接近年关,鸡鸭收购越难,毕竟大伙儿该卖的都给卖了,现在距离过年也就二十天出头,最多做个七八茬吧。 熏鸡在自由市场卖,肥的六块,瘦点的五块多,两三只鸡七八茬,赚个五六十顶天了。 这与预期天差地别。 孙秀花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哇凉哇凉的,难怪事情定下以后,婆婆唇畔一直带着讥诮的笑,原来是等在这。 “不行,这不公平,我们太吃亏了。”她抬眼看洗了脚正在擦的丈夫,“向前,你说咋办?” 赵向前没好气,“我看你争了大半个下午,刚才高兴得要飘起来,还以为你攒了多少私房。”十块钱争啥啊? 他不以为意,“告诉妈,让妈多给掏点钱,咱就跟着家里干呗。” “那咋行?!” 那岂不是绕回了原点?在婆婆跟前丢脸无所谓,关键是发财机会就在眼前,她还能擦肩而过?绝对不行! “向前,你手里有多少钱?都拿出来!” 赵向前莫名其妙,“我哪有钱?家里的钱不都是妈给拿着吗?”他妈上回让买东西剩点,让他拿着,但回头不是被这婆娘给掏干净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躺下拽过被子盖上,“老子没钱,你不想跟着家里干,那你就去借吧。” 这年头,谁会大笔借钱给人?人家有没有都是一个疑问,赵向前嗤笑,“你还认识有钱人了?不要说找妈,我妈肯定不会借你的。” 说完,他转过身面向墙壁,闭眼睡觉,懒得理这婆娘,不缺吃不缺穿,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一天到晚瞎折腾。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孙秀花咬牙切齿,“向前!向前!” 回答她的,是很快出现并迅速拔高的鼾声。 孙秀花只觉一把火在心口拱啊拱的,但她不敢推醒丈夫,她男人老实却是个会打媳妇的,生起气来还打得挺狠的。 热血上涌,脸成了猪肝色,她“腾”地一声站起来,推开木窗,铺面而来的冷空气,才让火烧火燎的她好受了些。 瞪一眼赵母住的正房,孙秀花愤愤,都是婆婆不好,要是像二姨家那样,儿子结婚就给分出去,她就完全没这个烦恼。 咋办?该咋办呢? 大把钱在眼前晃着,要她放弃绝不甘心,但赵向前那句话说得很对,婆婆为人绝对不肯借钱,她也不认识有钱人家,想借也没地去借。 至于她娘家,不向她要就好了,怎可能补贴? 孙秀花又一阵烦躁,为啥有人命就这么好,结婚爸妈能愿意倒贴几百块压箱底钱,而她一个子儿都没有。 咦? 不对呀,她还真认识一个有钱的人。 孙秀花抬头,瞥向还亮着灯的西屋,目光闪烁好半响,才垂眸将木窗关上。 昨夜赵向东情动,折腾得狠了点,姜宁缓了一整夜,次日早上醒来时,还是觉得大腿根酸酸软软的,疼倒不怎么疼,就是有些不适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