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过几年我再来,住上三年五载也不怕,现在我的孩子们,还离不开我,请娘娘体谅。” 舒舒说:“自然要体谅姑姑,姑姑放心,等我去劝皇上。” 雅图却眯眼看着侄媳妇,说:“刚才我就发现,咱们皇后娘娘有忧愁时,眼眉间的神态,和皇上一模一样。” 舒舒却反问:“皇上有忧愁?” 雅图忙道:“为了国事忧愁,还少吗?” 舒舒想来也是,推及自己,赧然道:“我到底年轻不经事,自以为了不起,其实什么都藏不住。” 雅图抬手示意宫女们退出亭子外,关心地说:“姑姑走之前,能为娘娘做些什么吗?” 舒舒抿着唇,与雅图无声对望,忽然两只鸟雀从树枝上飞走,引得二人寻声看去。 看着比翼双飞的鸟儿,舒舒道:“姑姑,我和昭妃,都还没有和皇上圆房。” 雅图不语,静静地听孩子说。 开了口,舒舒就不再憋着:“早两年的时候,我心里很坚定,知道自己是皇后,嫔妃是嫔妃。但日子久了,渐渐看到她的长处,也看清自己的短处,心里就迷茫了。但说到底……“ 雅图一脸温和的笑容,替侄女道:“说到底,还是一个情字?” 舒舒脸颊绯红,颔首道:“姑姑别笑话我。” 雅图道:“额娘为情所困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当年的一幕一幕至今记忆清晰,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不舍和痛苦。然而,你现在若去问她,值不值得,她一定不会摇头。” 舒舒虔诚地听着,雅图给她倒茶,云淡风轻地说:“您骄傲的资本,就是您的命格,这就足够了。” “我的命格?”舒舒轻声念。 “娘娘若不骄傲,天下还要‘骄傲’二字做什么?”雅图道,“只要娘娘不做害人性命,对不起良心的事,尊卑之上属于您的骄傲和权力,又何必心怀愧疚地拥有?恕我直言,您的善良心软,往往满足的只是您自己的意愿,人家未必领情。” 舒舒不自觉地挺起了背脊,听得格外认真。 雅图说:“因为那些人永远跪着仰望您,换句话说,您做的再好,在她们眼里也不公平,没有人会真正跪着屈服,他们只是不得不跪着活下去。千百年来大行不变的世道之下,注定了您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让他们永远都跪着。” 舒舒眸光坚定:“姑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雅图笑道:“娘娘聪慧,一点就通,我也能安心地回科尔沁。” 舒舒展颜,放松下来,便抛开那些烦恼,好奇地说:“姑姑,上回说皇祖母带着你们从赫图阿拉冒雪回盛京,后来呢?” 说起往事,雅图滔滔不绝,舒舒听得津津有味,姑侄二人在园子里坐了半天方散。 回宫的路上,石榴笑问:“娘娘瞧着,比出门的时候高兴多了。” 舒舒道:“我是因为自己无能才烦恼,想要摒弃这份自卑,那就好好学本事,我都想明白了。” 石榴摇头:“您怎么就无能了?” 说这话时,刚好经过翊坤宫门外,舒舒看了眼翊坤宫门前的路,坦然道:“就算我让,她也得不到,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该强塞给她,那才是最起码的尊重。” 石榴思量了半天,忽然领悟,心里砰砰直跳,轻声问:“娘娘,难道您是想请皇上先……” 舒舒转身朝坤宁宫走:“我已经不想了,随他去吧。” 第784章 臣妾可以去乾清宫吗 雅图于三月下旬返回科尔沁,离别前,恰逢多地上报久旱不雨,长公主遂将回京收到的赏赐和礼物悉数留下,请皇帝代为捐于灾民。 如此,也给舒舒和灵昭开了个好头,灵昭精心计算,如何既能维持后宫体面,又尽可能地缩减开支,日日往返于慈宁宫、坤宁宫,就连玄烨偶尔在路上,也能看见她行色匆匆。 三月末,京畿一带久违的一场大雨,缓解了干旱的灾情,玄烨稍稍松了口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