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乾清宫。前前后后发生很多事,多尔衮也好,额娘也好,他们不知道给朕换了多少奴才,朕每一天都很不安。朕半夜醒来,有时候听见太监宫女在做苟且之事,有时候听见他们说额娘和多尔衮私通之事。” 福临神情悲伤,苦涩凄凉地说:“直到吴良辅出现,就一直在朕的身边没离开过,高兴的事他陪着朕笑,难过的事他陪着朕掉眼泪,多尔衮和额娘都对他动过刑,可他咬紧牙关,死活不背叛朕。为了你的事,他也处处周全,哪怕是朕和额娘的关系,他也从未挑拨离间。” “吴良辅对皇上,的确忠心耿耿。”葭音道,“可是皇上,您在十三衙门立的铁牌,本就是立给他看的。倘若吴良辅是个清正廉洁之人,作为大清第一位内监总管,他几乎能载入青史,可他却生生作践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要朕舍弃他?”福临看着葭音,竟是不舍道,“若按铁牌之律,吴良辅必死无疑。” “是……” “葭音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递给朕的东西,朕都敢往嘴里塞。”福临说,“但吴良辅,他会把朕所有要吃的东西,都先偿一遍。” 葭音见福临眼角湿润,方才的冷静理智便折损了几分,唯有安抚皇帝:“皇上,事不在吴良辅该死该活,眼下杀一个吴良辅并不足以改变一切,皇上还是先从根本着手,将官场任命之路肃清,从此能让有识之士能为朝廷所用,让皇上不要被小人蒙蔽。” “朕明白了。”福临长长一叹,抱着葭音,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们还在抓人,还在查,弄得人心惶惶,是该有个头了。” 葭音轻声道:“将来内宫之事,臣妾愿为皇上分担一二,臣妾会尽己所能。” 福临欣慰不已:“你身体好了,朕就让你代替皇后执凤印,掌管六宫之事。” “凤印一说太沉重。”葭音道,“臣妾只愿能为您分忧。” 福临终于露出几分笑容:“葭音,不敢想象,朕真的能在你的心里。” 葭音愧疚地低下头:“是臣妾不好,太糊涂。” 佳人相伴,温言软语,福临心里舒坦了不少,决心振作起来,大刀阔斧地去面对这一次改革,吴良辅的确做错了,福临的确像个傻子似的被供在龙椅上,从今往后,再不能了。 很快就有大臣求见,葭音不愿给皇帝添麻烦,便从后门退出,绕过交泰殿,却见元曦已经在等她。 葭音心中一定,上前道:“皇上已经好些了,若非你让香草来说,我真不敢去。” 元曦笑道:“是姐姐守分寸,倘若这会儿叫大臣知道皇帝和爱妃在暖阁卿卿我我,那真是要乱了,姐姐做得对。” 她们一并从坤宁宫侧门出来,刚好见一行人从北边而来,几个太监宫女殷勤地簇拥着继夫人。 继夫人行色匆匆,甚至没看见元曦在,见了女儿就说:“娘娘,有要紧的事。” 猛地见元曦在一旁,尴尬不已,好在元曦识趣,笑道:“那么冷的天,夫人快随姐姐回宫去吧,我也要回景仁宫拿个绣花样子,皇后娘娘还等我呢。” “佟嫔娘娘慢走。”继夫人欠身行礼,之后便着急地请葭音赶紧回去说话。 两处分开,各走各的,元曦却半途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那几个领路的太监宫女得了碎银子的赏赐,高高兴兴地回去,元曦回想方才继夫人脸上的神情,和那有几分鬼鬼祟祟的心虚,想起了额娘的话。 额娘说,继夫人的娘家,和巴度一家,都在这买卖官职的生意里。 一行人回到景仁宫,香草忽然对元曦说:“主子您看。” 顺着香草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个小宫女在宫道那头的门下伸头张望,与元曦这儿对上眼,吓得缩了回去。 小泉子上前呵斥:“什么人,鬼鬼祟祟,见了佟嫔娘娘,还不出来行礼?” 那小宫女吓得不行,是一张生面孔,平日里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哆哆嗦嗦地跑来元曦跟前磕头,自称是翊坤宫扫地的宫女。 元曦和香草彼此看了眼,香草便问:“你不去翊坤宫当差,来这里做什么?” 那宫女胆子小,真不明白宁嫔为什么要派这样的人来,弄得人肠子痒痒,她蚊子般的说着:“宁嫔娘娘说,明日想去阿哥所看望二阿哥,巴尔娅福晋不在宫里,五公主一定也惦记额娘,五公主和佟嫔娘娘您最亲,所以,所以想请您一道去。” “也不找个说话利索的人来。”元曦摇头,“你回去告诉宁嫔姐姐,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带上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