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摔了药碗吧。”有眼色的人,就知道不该多嘴,催着大家赶紧去玩。 大玉儿和齐齐格被簇拥着走,齐齐格好奇地朝那寂静的侧宫看了几眼,心知扎鲁特氏的事一定有古怪,可皇太极到底为了什么,能突然对这个女人下狠手? 之后几天,宫里亦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而皇太极每晚都在海兰珠的屋子里,大玉儿见他,若不是在宴席上,就是在清宁宫姑姑的跟前,他没有特别冷淡自己,可也绝没有格外的关心。 大玉儿很难过,仿佛皇太极完全不知道自己除夕夜里坐在门槛上大哭,仿佛除夕夜宴上,给齐齐格吃下绝育之药的人不是自己。 而齐齐格在初二时,就觉得身体不适,连着两天没进宫,许是药性的作用,可就连他们府里的大夫,都是皇太极的人。 转眼,已是年初五,大政殿前早已恢复了早朝,多尔衮出征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 这日与众臣议事时,皇太极看见了站在很远处的范文程,之后便留下他,询问书房里的事。 范文程禀告大汗,说他在年前就为侧福晋和格格们安排好了接任的人,大福晋见过,已经应允,而今天就是恢复书房的头一天。 皇太极颔首,吩咐道:“玉福晋说你授课有意思,下一回再回盛京,你去给阿哥们讲讲课。” 范文程诚惶诚恐地应下,他如今尚在正白旗麾下,随时随地可能被多尔衮和多铎迫害,能不能有命回来未可知。 皇太极知道他的心思,他惜才,见不得多尔衮和多铎糟蹋有才学的汉人,但眼下还不能把他抬入正黄旗,明摆着抢两个弟弟的人,只会害死范文程。 他打发了范文程后,将一些各地送来拜年的折子挑出来,命尼满搬去收好,便径自往外走,尼满捧着风衣追来问:“大汗,您一个人去哪里?” “去书房瞧瞧。”皇太极说,他顺手接过风衣,自行披上,踩着雪扬长而去。 尼满站在屋檐下想,这是去阿哥们的书房,还是格格们的书房? 女孩子们的书房里,只有大玉儿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新来的先生是范文程的学生,虽说是学生,也二十出头,刚刚好的年纪,不轻浮也不会太老沉。而他眼下正教的,不是汉学,而是天聪六年时制定下的新满文。 大玉儿拿着笔,听着先生的念诵,不紧不慢地默写着新学的满文,皇太极走进门她也没察觉,而座上的先生见到大汗,刚要行礼,被他伸手阻拦,示意他立刻退下。 大玉儿默写完了一整句,等待先生念下一句,久久不见动静,抬起头,上首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茫然地转头早,便见皇太极笑悠悠地站着看她。 “大汗?”玉儿放下笔,她有一瞬的恍惚,以为自己在课堂上睡着了,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皇太极盘膝坐下来,拿过大玉儿默写的纸来看,拿起她的笔圈圈画画道:“这几处,都是新改的,这都要三年了,你才想起来学?” 大玉儿却依旧呆呆地看着他,皇太极拿笔杆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傻了?” “这几天,你都不理我。”大玉儿说,“是不是除夕夜里,我没做好?” 皇太极朝四下看了眼,才道:“做得很好,你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叫我很惊讶。” 大玉儿问:“你看见了?” 皇太极嗔道:“我一直在看你,怕你不敢了,会向我求助,但你从头到尾没抬眼看我,我一直看着你离开宴席。” “骗人。”大玉儿心里竟有些高兴了,她太好哄。 “你坐在门槛上大哭,我也知道。”皇太极说。 “是姐姐告诉你的?” “当天晚上就知道了。”皇太极撂下纸笔,问道,“现在冷静了吗?” 大玉儿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盼着你来哄哄我,或是夸赞我,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