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 这份翰林院联名的奏折和上千位读书人共同签字的请愿书在朝堂上宣读。 可以说是满场哗然。 大理寺对言官的审查虽然还没有出结果, 可这样一来,想要脱罪的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 萧铭再不甘心, 也只能就此罢手。 只听到丹陛上的帝王道:“朕很欣慰。” 天乾帝拿着手里这本厚厚的奏折,平静地说:“朕是一早就知道贺府除名的真相, 然而观朝堂之中这一声声对贺惜朝的讨伐,不管出自私心,还是为之公义,让朕依旧失望。可直到今日,朕才发现原来还是有那么多等待出仕的读书人, 耿直不畏, 坚持正义,翰林院为天下名士聚集之地,此时朕才以为名副其实,内阁后继有人, 朝廷后续有力,朕欣慰不已。” 底下的臣子静静听着, 有的面容羞愧, 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垂头隐容, 各种心思,各种考量, 然而所有的人皆知道, 贺惜朝因此次除名, 名望不仅未曾跌落分毫,更甚至一飞冲天。 天乾帝继续说:“本朝以孝治天下,可此孝,并非愚孝,不忠不义之孝,此乃害人害己之孝。亲有过,谏使更,非顺从。贺惜朝此举是非明辨,心驰以恒。可是否有孝,朕以为,有。贺家不义在先,可至今为止未曾听到此子有一丝怨怼之言,长辈之过,不对外人言,因此诸位才有求真而不得。” 是啊,到目前为止,除了萧弘为了他家伴读“大杀四方”以外,贺惜朝一直在养病,未曾露面,更没有一丝言论流出来对贺家有任何不满。 这样的品格才为人钦佩,才有这么多学子为他发声正名,才能打动翰林院上下那么多学士为他联名上奏,让太子对他万般维护。 “臣等惭愧。”诸为大臣躬身喊道。 “皇上,臣以为行恶者该惩,可忠义者也该表彰。”谢阁老道。 天乾帝点头:“自是如此,贺惜朝才德兼备,为天下表率,当辅以东宫,为太子宾客。” 太子宾客乃从三品的职衔,贺惜朝原本不过从五品的伴读学士,一下子又跃了两级,这简直在朝中炸开了锅。 王阁老头一个反对:“皇上,贺惜朝本是六品翰林院编纂,江东回来便已经升为了从五品侍读学士,如今又是从三品太子宾客,短短半年的时间,连升三品六级,这是否太快了些?” 有才能的人当然比庸才升得快了!萧弘听着很想插着腰顶上这一句话,别说是太子宾客,就是太子少傅他都觉得理所应当。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好开口说话,只能沉默下来。 然而谢阁老笑道:“虽说是从三品,不过是虚职而已,平时不上朝,不站班,也没什么不可。说来这话得问问太子,不知合适不合适?” 萧弘最终还是没学会谦逊精髓,哪怕再想要也要先推辞一番:“合适,再合适没了。” 众臣:“……” 和太子殿下说话估摸着诸位得换个方式,得直白一点。 天乾帝闻言笑了起来:“谢卿说的极是,凭贺惜朝如今的名望,也当得这份荣誉,朕就是让天下知道,大齐就是需要这样德才兼备之人,朕心悦之,也愿意大力提拔,此事就这么定了。” 萧弘眼睛放光,不等朝臣反应,最先大声喊道:“父皇英明!儿臣替贺惜朝多谢父皇恩典!皇上万岁万万岁!” 贺府除名之事就此尘埃落定,大概谁也没想到区区一件家族私事,在多方势力推波助澜之下,会演变成这个模样。 最终成全了贺惜朝。 萧弘一下朝就兴匆匆地去找他家惜朝,命人将那块御赐匾给挂了起来。 那苍劲有力的大字,带着御印,显示着当今帝王对这位年轻臣子的宠爱和信重。 小墩子还让人去买了鞭炮和红绸,噼里啪啦一顿响,贺府就此落宅。 为了有别于狮子巷的魏国公府,这边统称为东街贺府。 魏国公府 大夫人端着茶,轻轻淡淡地道:“弟妹,不是嫂子不识抬举,可既然国公爷没有发话收回对牌,那我也只能继续掌着中馈当这个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