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结了痂, 恢复良好。 胡大夫捋着胡子, 满意地点点头:“殿下,今日吃完, 药就可以停了, 平日多用些补血养气的膳食便可。” 萧弘闻言伸展四肢,长叹一声:“啊……我萧弘总算又是一条好汉了!” 至于另一边, 也想当好汉的贺惜朝神情却有些小心翼翼,他看着给自己静静把脉的大夫, 然而后者却双眉微蹙。 “那个, 张大夫,您的医嘱我都一一照做了, 平日除了偶尔出去散散心, 大多都躺在床上养病。药也都吃了,而且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是不是……”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张大夫横了他一眼。 贺惜朝抽了抽嘴角, 闭嘴不说话了, 不过一转头,看到闲闲往这边瞧的萧弘, 于是忍不住迁怒地瞪了他一眼。 萧弘眨了眨眼睛, 神情有些无辜, 心说自个儿没招惹他呀?不过不管怎么样, 贺惜朝不高兴, 那肯定是要哄的,于是咧开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真是个傻子,贺惜朝见了,不禁弯唇一乐。 “贺公子。”张大夫唤了一声。 贺惜朝立刻正了表情,只听到张大夫说:“有的人别看都戳成窟窿了,可没伤根本,底子又好,恢复起来就快。可有的人呢,平时身体不爱动,脑子却动得快,还喜欢糟蹋身体,身上虽没伤,内里都是病,老朽说的是谁,您清楚吧?” 贺惜朝:“……” “我们杏林有句话,叫做外伤好治,内伤难调。您还年轻,不乘此机会早早得将病根给去了,打算留到缠绵病榻的时候吗?” 萧弘一听,立刻道:“那不行,咱们得没病没灾,长命百岁的。” 贺惜朝闻言看了他一眼,萧弘哄道:“乖,听话。” “如今是夏季,正好调养,贺公子不要嫌麻烦,听老朽的就是。” 这张大夫虽然说话有些不好听,可却是苦口婆心,一片好意。 毕竟萧弘的伤口好了,贺惜朝头疼脑热的病症也没了,作为大夫,他们也就完成了任务。 余下的,尽可以不管。 可是他们不愿意,也看不得这位两带着病根隐患离开。 不为别的,只因为笼罩在江州百姓头上那片大阴影吕家被英王给拔除了,而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也都下了大狱。 告罪之书贴满了江州各县,鼓励民间大力提供各个官员的罪证,这些收集起来显然是妖彻查整个江州官场。 百姓们终于能够抬头看青天,见证那些随意践踏性命之人的下场。 就冲着这些,他们也希望萧弘跟贺惜朝能长命百岁。 更何况,他们发现,这位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尊贵的皇子其实是很随意的年轻人。 能忍痛,不迁怒,不任性,没架子,稍微冒犯点儿没事,就是嘴巴有时也没把门,张口随便来,那副太过平易近人的模样真是完全颠覆了他们这些小人物对贵人的认知。 而贺惜朝便是一个典型的书生,爱操心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得让人看着才乖乖吃药休息。 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还很心疼。 相处几日,两位大夫就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戒备,将他们当做普通病患来看待,且更加用心替他们调理治病。 张大夫重新调整的药,他还会一手推拿针灸,便要结合着给贺惜朝试试。 当然不管针灸还是推拿,总得脱了衣服才好施为。 贺惜朝对他人裸着身体无所谓,可是旁边若站着萧弘,就觉得不太自在。 不过他毕竟不是扭捏之人,没道理因为两人的感情反而要避个嫌。 这人想看就看吧,贺惜朝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天气热,倒也没必要盖被子,只是腰臀上遮了一条薄毯。 贺惜朝平日就不爱动弹,再加上少年的身量在拔长,又刚遭了罪,看起来显得尤为消瘦。 不过他皮肤白皙,没疤没痣,背上的蝴蝶谷隆起,又有一种柔弱的吸引力。 这不是对别人的,而是某个血气方刚对他抱着那样心思的人,非常致命。 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对。 萧弘觉得有必要做点啥,让心里乍然而起的绮念给压下去。 “那个,惜朝,算算日子父皇应当知道我们已经脱险了,钦差该是在路上了吧?” 贺惜朝“嗯”了一声,他侧过头,将脑袋垫在手臂上,说:“等钦差一到,将证据和口供交给他,就可以判决了,估摸着按照大齐律法,菜市口的地皮能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