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魏国公府府门大开,下人们纷纷立在两旁, 迎接状元郎游街回来。 这是件大事, 贺府旁系只要在京城的纷纷赶来。 魏国公开了祠堂。 贺惜朝手里捏着三炷香,耳边听着魏国公写给贺家列祖列宗的告词, 目光不禁落在偏隅一角的贺钰牌位上。 这么多年来, 贺钰的音容笑貌已经有些模糊,可对他的好却一直记得。 贺钰是不是好儿子不知道, 可他的确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今日,也算是他慰藉父亲在天之灵了。 待魏国公念完告词, 贺惜朝跪下来, 叩拜三响。 晚上西苑赐琼林宴,此时还尚有段时辰。 贺惜朝回了安云轩, 换了一身衣裳, 他的红花红绸早在进了魏国公府之时就摘下了,可夏荷为他更衣的时候,还是从头上领口翻出了几朵小碎花,黄色紫色, 一看便是路边摘的。 贺惜朝一猜就知道那傻子定然买不到花, 让侍卫去郊外现摘回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能有什么花草之分,凡是带点颜色的管它大小都给摘下。 兜了他一头后, 贺惜朝离开前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堆在地上的花草, 有些根茎都还挂着呢。 真是个蠢货。 贺惜朝只要一想到这笨蛋如今窝在哪个角落懊恼地撞脑袋, 傻得冒烟, 就忍不住想笑。 而夏荷也的确听到了他的笑声, 她看着那野花,恭维道:“奴婢虽未见到游街的盛况,可是今日告假的姐妹却去瞧了,街道两旁人山人海,她们去晚了根本挤不上,就看着各种鲜花往少爷身上丢,还有不少大家小姐呢,少爷真受欢迎。” 贺惜朝弯了弯唇,并不在意,“我娘呢?” 儿子中了状元,怎么就没见到她,贺惜朝有些奇怪。 夏荷道:“姨娘在房里没出来,春想说像是在哭呢。” “我去看看。” 贺惜朝推了推门,发现屋子并没有上锁,便直接走进去,果然几声啜泣传了过来。 “娘,您怎么了?” 李月婵的哭声没停,贺惜朝走进内室一看,不禁叹了一声。 他娘正抱着一件青布衣裳垂泪,这衣裳显然不是他的。 “儿子已经在祠堂告诉爹了,他肯定高兴,您怎么还哭上了?”贺惜朝坐在李月婵身后,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李月婵回过头,一双红肿的泪泡眼满是伤怀,嘴唇轻颤说:“我,我就是高兴……忍不住……”说完眼泪就顺着两侧脸颊默默地淌下。 贺惜朝:“……” 他将李月婵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儿子长大了,肩膀厚实了,爹不在,今后我来保护您,从今日起,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别哭了,大好日子,看得心里难受。” 他的手指拂过李月婵的眼底,沾了泪珠回来。 李月婵重重地点头,破涕为笑,“你爹一直说你是读书的料子,比他强,如今他便如愿了。”她抹了脸上的泪痕,握住儿子的手道,“惜朝,幸好有你,娘这辈子没什么用,帮不了你什么?” 贺惜朝摇头,“您无需帮我什么,只有开心过日子就好,我没后顾之忧,便能做很多事。” “听你的。”李月婵哭过之后,心情舒畅了起来,她看着眉眼像极她的俊俏儿子,越看越欢喜,清澈水亮的眼睛看着贺惜朝道,“明年公主就要进门了,那你呢?你如今可是堂堂状元郎,不比明睿差,国公爷是不是也该为你筹划一下?” 提起亲事,贺惜朝不禁有些无奈,“娘,还早呢。” “早什么,又不是马上定下来,总得多相看几个,到了明年定亲,后年成亲可就十七了,刚刚正好。唉,娘是不成的,让你大伯母多为你费费心,这次娘一定不拖你后腿,安分守己就待在安云轩,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内宅的女人,不是丈夫就是儿子,儿子长大娶媳妇就是头等大事,如今李月婵的眼睛就盯着贺惜朝的妻子人选。 “娘打听过了,大公主虽然高贵,可生母已逝,母族无人,带不来什么,惜朝,你若是能娶到梁国公府姑娘这样的,也能压过一筹。” 贺惜朝扯了扯嘴角,瞧着颇有斗志的李月婵,心说好胜心还挺强的,呆在内宅,这都知道? 既然如此……贺惜朝思索片刻便握住李月婵的手,郑重地说:“娘,您知道儿子一向要强,就算娶妻我也一定娶最好的那个,哪怕是身份也不能低给公主。” “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