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个繁忙的一年,帝王四十整寿, 普天庆贺。 宫里宫外都忙着千秋节, 内务府各司更是脚不沾地,萧弘的府邸定了快三个月, 这成型的图纸才送到景安宫。萧弘又改动了些地方, 来来回回,最终的图纸在十月初才定下来。 “诚亲王府年久失修, 以这帮家伙的磨蹭程度,明年底能搬进去就算快的了。” 萧弘一手拿着镰刀, 一手揽过稻杆, 镰刀对着根部往上一寸之处用力一划,稻杆齐齐截断, 然后整齐地搁在身后。 “千秋节乃重中之重, 所有人都忙着这件事,进度慢也没办法。反正也不着急着搬进去,随便他们吧。倒是你那篇五万字的报告,写好了吗?”贺惜朝将这一把一把坠着金黄稻穗的稻杆收拢归置。 “差不多了, 等今日结束就把后面的补完, 可结尾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贺惜朝回答:“没事,待会儿趁着脱杆, 我们去农庄坐坐, 了解一下。” “好。”萧弘站起来, 举着镰刀的手抬起, 用手背抹了一把汗。 “都九月了, 日头还这么毒,今天回宫,肯定晒红一圈,沈嬷嬷又要念叨了。”他回过头看着弯着腰蹲在田里的贺惜朝,便拾起边上的草帽,走过去罩到贺惜朝的头上,“你在看什么?” 贺惜朝转过头,微微往上抬,从草帽下露出那张圆润的脸,举起手凑到萧弘的面前,“看,这支稻穗好漂亮,沉甸甸的金黄色,比姑娘的金步摇都好看。”贺惜朝弯着眼睛,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灿烂又喜悦,“送给你了。” 萧弘接过,放在手里,忍不住也高兴起来,“这是我种出来的。” 他的手上有一条条的伤痕,是初拿镰刀方法不当不小心割到的,被汗水一染,有些火辣辣地疼,然而这些小伤在看到满地金黄的时候却都毫不足道。 “这么饱满,剥了壳,要是上大锅蒸一蒸一定很香。”贺惜朝说。 “好,那我再使把劲,快点割完,然后送去脱杆脱壳,咱们晚上先吃上一碗。”萧弘一握拳,兴致高昂。 随着千秋节的临近,后宫各殿也都活络了起来,不是绞尽脑汁寻着稀罕物,就是来个别出心栽的贺礼。 后宫牵扯朝堂,背后有点势力的都在满天下找奇珍异宝,好在帝王面前得脸。 芳华宫 淑妃看着面前这座精巧绝伦的琉璃浮屠塔,满意地点头,“真是难为爹能寻个这么漂亮的东西出来。” 雪灵赞叹道:“可不是,听说是从南边来了,国公爷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买下来给娘娘,等千秋节一到,娘娘呈现给皇上,一定能得皇上喜爱。您在妃位也太久了,这几年来您殚精竭虑管理后宫,这辛苦是谁都看得见的,合该再升一升,将钟粹宫彻底比下去。” 淑妃抚摸着手指甲套,微微一笑,“那边打算送什么,打听清楚了?” “清楚了,是一个青花万寿纹瓶,不过一尺来高的瓶子,可是大大小小纹了各式各样一万个寿字,浑然天成,说来也是件稀罕物。不过再怎么比,都比不上咱们这座浮屠塔,这可是真正的功德塔呢。” 淑妃的手轻轻拂过琉璃塔,心里不免一动,问道:“景安宫呢,有那么个才思敏捷的小秀才在大皇子身边,怎么也不该什么表示也没有吧?” 雪灵摇了摇头,“奴婢没用,自从皇上将东宫那些老人送到景安宫后,就不好打听了。之前倒没听说景安宫有什么动静,可今日午后,大皇子去了内务府,开了皇后娘娘的私库,想必是要拿皇后娘娘留下的东西应付千秋节吧?” 淑妃冷笑一声,“大姐出嫁,几乎掏空了国公府,这好物自然是不少的,当年十里红妆,可是让人羡慕的紧。” 雪灵扶着淑妃坐下,“可贵重是贵重,却没诚意了些,可比不上咱们三皇子的千福字,笔笔都是孝心。” 提起萧铭,淑妃眼里带着安慰,有些心疼道:“那孩子,半年前就说着要给皇上写福字,每日不断,写坏了又要重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