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几个朝代就没有这么年幼的秀才老爷过,还是榜首呢! 他一路吵吵嚷嚷地回来,沿路各院都惊讶不已,知道安云轩的那位惜朝少爷去参加院试,大伙儿都以为不过是去试试,没想到不仅考了秀才,还是第一名。 真的假的? “我亲眼见到的,不会有错,我家少爷的名字就在头一个,九岁!” 他咧着嘴,骄傲地仿佛是自个儿考上了一般。 李月婵听到这个消息,一把将被吵醒的贺惜朝抱紧怀里,眼泪刷刷刷地留下来,“惜朝,娘不是在做梦吧,娘真高兴,你爹在天上看着也一定也高兴,娘……” 她说不出来了,抱着贺惜朝哭得不能自已。 贺惜朝蒙圈地反抱李月婵,安慰道:“这不是好事情吗,您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想起你爹……他,他要是还在,该多好……” 说起贺钰,贺惜朝沉默下来,只能搂着他轻轻拍着说:“这只是第一步,儿子运气不好,下一届的乡试在三年后,算算时间,乡试后的会试得再过个三年,那个时候儿子刚好十五岁。娘,现在高兴成这样,以后我中举,中进士,您不得乐疯了?” 李月婵用帕子拭着眼睛,又哭又笑:“你真是不怕闪了舌头,举人,进士哪有这么好考。你爹也算天资聪颖,也不过是个秀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自然比我爹优秀,娘,你放心,等我中了进士,做了官,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您再等我几年。” 李月婵听到这里,眼里又是骄傲又是……她咬了咬唇,问:“惜朝,你真的想好了吗?国公府真的都不要吗?魏国公对你很重视,你如今是秀才,他怕是会更器重你,惜朝,这里是你爹的家,本该有他的一份呀!” 这几年随着贺惜朝崭露头角,李月婵的心思便开始起来了。 贺惜朝不得不打消它,“娘,在爹跟您离开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属于他的一份,儿子没脸也不想去要。” 李月婵顿住了,别开脸去。 “您别老是盯着魏国公府,说实话,这里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其中烈火烹油深入体会才知道,魏国公府除了魏国公,还有三皇子身边不知前程的贺明睿,旁系都拿不出手,游离在权力之外。可想而知,作为家主,得担多大责任,与儿子而言这简直是累赘。”贺惜朝看着她说,“我们只是国公府的过客而已。” 李月婵叹气道:“你的主意总是最正的,娘还能说什么。” 魏国公很高兴,走路都是带风,虽说一个小小的秀才,在京城中实在算不上什么。 可是,权贵之家出了一个会读书之人本就是一件意外的事,更何况九岁的秀才呀,又是案首,这样的成绩举人会困难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孩子前途无量。 当天国公府门房收到了很多拜帖,看着落款姓氏,饶是魏国公年纪一大把,也忍不住啧啧舌头。 都是如今赫赫有名的大儒啊! 他将名帖都平放在桌上,搓了搓手,脸上露着难以抑制的喜色,听到脚步声,难得和颜悦色道:“惜朝,你过来看看。” 贺惜朝凑到桌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城东王氏?”他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桌面其他几张,惊讶道,“哟,都是呀?” “都是啊!”魏国公指着他手里的那张说,“汾阳王氏,几百年的世家,入仕做官的族人不知几何。而京城城东王家这一枝,接连进士出身,王阁老便出自城东王氏,你外祖可是他的学生。” “跟我有什么关系,哦,对了,我记得徐直能当翰林院院正可是他举荐的,拜他所赐,我因恃宠而骄出名了。” “徐直坟前的草都半人高了,你还真记仇。不过这次下帖的跟王阁老没关系,他是旁系,这次是嫡枝,更不了,老太爷可是帝师,辅佐当今皇上登基收拢权柄,又在皇上稳当之后毅然辞官荣养,很得皇上尊敬,他的学问也是极好的。” 贺惜朝点点头,“哦,那这封帖子的意思这位帝师要收我当徒弟?” “当然不是,否则你不成了天子师弟?多大的脸呀!”魏国公对贺惜朝的异想天开很是无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是他?”贺惜朝将名帖一丢,“那有什么意思。” 魏国公很想扶额,“虽说无法直接收你为徒,可以你的能力,也就只有这位王老大人才能指点呀。没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有何区别?而且王家的帖子下的最快,可见对你是真上心。” 贺惜朝看了他一眼,扬起笑容揶揄道:“祖父,您这话,特别像劝姑娘出嫁的媒婆。” “放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魏国公吹了吹胡子。 “无名无分,不要。” 魏国公摇了摇头,再一次对他孙子的高傲有了新的认识,他想了想的确也不妥,便寻了另一个。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