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贺惜朝的头顶,满心的怨念顿时如春雪消融,很是感动,他结巴道:“那真是有心,可是……这药……” 贺惜朝说:“我第一次做,反正也是补药而已,吃不死人的……” 是啊,吃不死人,却能恶心死他,回想刚刚那味儿,萧弘觉得喉咙在翻滚,他真心实力地握住贺惜朝的手说:“乖,这些粗活不用你来做,要真过意不去,今后就削苹果吧。” 在皇权至上的时代,帝王若想查清一件事,真的很容易。 两天后,暗中调查的人回来了。 呈上的结果,天乾帝惊讶却并不意外,他挥了挥手,让人退下,然后对黄公公说:“弘儿他,能走到今日,真是不易。” 黄公公道:“皇上消消气,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办了他就是,也给大皇子一个公道。” 天乾帝点点头,淡声道,“拟旨,去徐直翰林院院正一职,命大理寺即刻捉拿归案,查封徐家,按……勾结宫闱,构陷皇子之罪。” 黄公公心下一动,这两个罪名,一个都不轻,而且勾结宫闱……看来皇上是不打算揭过了。 “是。”黄公公没敢多言,立刻下去命中书拟旨。 黄公公想的没错,天乾帝真的是气到极致反而不行于色。 他的长子,他结发妻子所出的嫡子,这些人怎敢! 天乾帝眼神冰冷,“宣魏国公。” 徐直白日还在上书房授课,晚上点着油灯细细欣赏那幅贵人赏赐的千山雪原图。 萧弘被杖二十的消息传来,他心中吐出一口恶气。 初春的天气依旧冷得让人受不了,屋内四周点着炭盆,暖气十足,他眯着眼睛神情惬意。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急声,“老爷,不好了,官兵来了!” 话音刚落,门被一把踹开,一股寒风裹着雨丝吹进书房内,徐直浑身一哆嗦,看着屋外凶神恶煞的官兵带着火把,脸色刷白。 “奉旨,捉拿罪人徐直,立刻带走!” 那一瞬间,徐直知道自己完了。 随着他被押解而走,桌上那幅欣赏了半天价值连城的画也一同被人卷起,送进了宫。 同一时间,天乾帝如往常那般批阅着奏章,神色如常,而魏国公却跪在下面已经有半刻钟了。 他年纪不小,身体有些吃不消,可更煎熬的是天乾帝对他熟视无睹的态度,就这么让他跪着。 自从魏国公府出了皇后,出了皇妃,有了皇子外孙,他作为国丈,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地跪上那么长时间。 魏国公心里骇然,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从萧弘杖二十开始,他从贺惜朝的信中就知道了始末,第一个念头,他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隐隐有些担忧,生怕芳华宫又做了什么。 淑妃自然不承认,回信不知,然而此刻,他已经不敢想了。 这个时候,有人走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徐家已经查抄完毕,全家下了大狱,听候发落。另外,查抄过程中发现此物,请皇上过目。” 天乾帝抬起眼睛,黄公公接过捧到他的面前,是一副画卷。 天乾帝展开一半,轻笑了一声,然后合起来交还给黄公公,说:“给魏国公瞧瞧,不知道认不认得。” “国公爷,您认一认。”黄公公到了魏国公跟前,打开画轴。 魏国公抬起头,见着这幅画,顿时心中一凉,伏地求饶道:“请皇上开恩。” 千山雪原图,是淑妃的陪嫁之物。 “看来朕没冤枉她。”天乾帝淡淡地说,接着一问,“魏国公可知晓此事?” 魏国公慌忙道:“臣不知!皇上,臣不知!臣若是知晓,断断不会让此事发生,请皇上明察!” 天乾帝点点头,“这,朕信。都是外孙,不管是弘儿还是铭儿,将来……与你魏国公都一样。不过,魏国公府也不是只有你一人,总有旁人生出心思来。”说到这里,天乾帝脸色顿时一冷,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脆响,他愤怒道:“朕是信任她,才将弘儿托付给她,朕是信任魏国公府,才让弘儿时常去走动。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朕的信任,弘儿的信任,当我们父子是傻子吗?” “臣管教不严,罪该万死。” “是罪该万死。”天乾帝收了怒气,冰冷冷地说,“魏国公管教不严,德行有亏,停兵部尚书一职,罚俸三年,从今往后禁止魏国公府女眷出入宫闱,下去吧。” 魏国公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谢主隆恩。” 他缓缓地起身,跪得有些久,身体歪了歪,差点站不稳。 “来人,扶着国公爷。”黄公公吩咐着,一个内侍匆匆而来,搀扶住他。 魏国公摆了摆手,“多谢公公好意,臣自己能走。”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之前还在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手段高明不为人知的时候,下一刻便能被狠狠地抽上一巴掌。 淑妃捂着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