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很大,吹散了一层浓雾,又卷起了一层浓雾,周而复始,不退不散。 除了师傅,十九岁的和尚怀古便是这无法寺中唯一的和尚了。 他从记事起就已经在无法寺了,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亲戚朋友,哦,不对,他有一个朋友,简单的,和尚避尘就是一个孤儿,至少师傅是这般告诉他的。 “师傅今天会有贵客到访,所以我们要动作快一点。”避尘一边跟自己的好朋友解释着,一边跪在地上地上奋力的挖今天的大餐,一根根细如手指的地。 “哇哇哇” “你问我客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啊,师傅没有啊” “哇哇咕” “你让我去偷看?”避尘连忙摇晃着脑袋,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偷看被师傅发现的话,会打我屁股的,可疼了。” “咕咕咕” “真的?”避尘惊喜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满脸泥土的脸蛋,“这次我要三个板栗,一个都不许少!” “哇哇”避尘与它击掌,“一言为定。” 这笔交易,算是定了下来。 钟琉璃曾经过,这世上所有的响声,最让她反感的便是木鱼声。 不紧不慢,一声接着一声,没完没了,永无止境,就像是。 “咚——咚——咚——” 木鱼敲击的声音从草庐中隐隐传来,在这空寂幽深的山顶上犹如九重天宫之上传来的吟唱,清冽无暇。 过了许久,木鱼声渐渐停了下来。 清修的和尚身着青灰色僧衣走出草庐,清晨的阳光聚拢于他的身后,他的僧衣上面,还带着尘土和草屑,不置一词,不动声色,却是那样卓尔不群。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阿弥陀佛” 当他举目望向风尘仆仆,却目光清睿的钟琉璃时,莞尔一笑,刹那间,山风卷走了山顶的雾气,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明。 “佛,可是终于将你普度了?” “是,也不是。” 和尚不紧不慢着,风袭过,手上的佛珠发出清脆的声响。 记忆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的她狼狈绝望,那时候的他却恣意纵情。 钟琉璃满身伤痕,浑身鲜血,怀中的婴儿饿的嚎啕大哭。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逃跑了,她的血,已经染红了她走过的每一条路。 那群所谓的江湖正义人士,他们像是能闻到味的疯狗,七天七夜了,他们咬死了钟琉璃不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