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真僧人可不相信这里的六百多人还没有一个人不见过那位净涪比丘。所以他很自然地合掌,说道,“是净涪比丘。” 净涪比丘…… 光只这一个名号,就让跟在他侧旁的这一众僧人震了一震。更有人止不住地问道:“师父,可是那位妙音寺的净涪比丘?” 恒真僧人点头,笑答道:“正是。” “居然是净涪比丘?!” “净涪比丘?!比丘他最近不是在妙定寺那边寻找《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吗?怎么忽然就到这里来了?” “难道我们这里还有谁有那个机缘,藏了一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净涪比丘是过来要的?” 别的犹自可,听到那一个一听就不怎么靠谱的猜测,当即就有僧人给驳了回去,“要真有,也不该是这个时候的吧。比丘寻找《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明明白白的自他身边最近的地方寻找,然后一步步往前的。要真是我们师兄弟这里也有一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比丘怎么也该先找过他附近的地方,然后才找到我们这里来的吧。” 别看一整个景浩界佛门,除了一个净羽、一个净封,就再没有谁拦下位置明确、移动速度不快的净涪,净涪一个人走在路上,冷清而孤单。可事实上,几乎一整个景浩界佛门,不论是各脉各寺的修行僧人,还是无有修为在身的凡俗僧人,更甚至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可都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净涪的动向。 净涪收取每一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经过、了却因果的方式和手段,他的一言一行,其实全都落在别人的眼中。 所以虽然净涪佛身从来不明说,也不如何张扬,可他收取《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习惯,却也依旧人尽皆知,就像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时候所在的位置一样。 不过他们知道归知道,却也没谁真的能确定当净涪佛身了解了一段贝叶因果之后,他又将去往哪一处,找上哪一个人。 毕竟,除了净涪自己之外,也真的没谁知道剩余的那些贝叶此时都在什么地方,又在谁的手里。 这些信息不为人知,又无有依据可以让人推敲,自然就得靠猜的了。 猜中了,自然是好;猜不中,也没什么紧要的。 所以当自己的猜测被一同修行的师兄弟毫不留情地驳了后,那僧人也不如何生气,只是笑笑,说道,“我也就只是这样猜猜而已。” 反驳了的那僧人见此,也没得寸进尺,立时就放缓了声音道:“就是猜也该猜得合理一点的嘛……” 恒真僧人在旁边笑着听,并不答话。 而除了这两个僧人之外,他的耳边也还有一个个的猜测被提起又被驳去,如此反复地来回,恒真僧人也免不了被勾起了猜想。 所以——净涪他找过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 恒真僧人自觉自己这一段日子,不,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相当的安分。没做过什么小动作不说,态度也相当的明确,和天静寺那边也相当融洽,可完全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啊…… 这么自我检测过一遍后,恒真僧人也能确定净涪不是过来找他麻烦的,心里就更安定了。 恒真僧人是不怕净涪,但也不想莫名招惹这样一个敌人。 而既然不是找他麻烦,那么是——合作?还是别的什么? 恒真僧人还没想明白,那边山道上,就已经出现了净涪佛身的身影了。 一时间,这山门边上的所有声音都消湮殆尽。 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不是那种外势压迫性的紧张,而是自内而外的,从人心底透出来的紧张。 恒真僧人用眼角余光看了看簇拥在他身侧的一众僧人。 这些僧人,有一个算一个,莫不是面红耳赤两眼放光地盯着山道尽头的那一条身影,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恒真僧人心中摇头,却也将眼角余光尽数收敛回来,专注地凝望着那个缓步走近的人。 他身上穿着的,不过是最简单的灰色僧袍;他脚下踩着的,也不过是一双薄薄的僧靴;便连他脖颈、手腕上带着的,也只是沉黑的佛珠。可偏就是这般打扮的人,当他出m.wedALiAN.COM